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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脫下她右腳的鞋子,把短到腳腕的白色棉襪也褪下,用手掌很輕很輕地揉她的腳掌。周窈忽然問:“我做錯什麼了嗎。”他說:“沒有。”“那她們為什麼要這樣呢。”“這是他們的問題。”陳許澤在這一刻抬頭,很認真地對她說,“膚淺又愚蠢的人,並不會意識到自己令人噁心的地方。這是他們的問題。”江嘉樹知道,認識陳許澤的人都知道,他有潔癖。不吃別人碰過的東西,食物也好,水也好。甚至有一次,江嘉樹借了陳許澤一雙球鞋穿,穿過以後洗得乾乾淨淨,至少刷了二十遍,就像全新的一樣。江嘉樹美滋滋地帶來還給他,然而陳許澤只說了一句:“送你了。”任何一點髒東西都不想碰的陳許澤,在這一刻,用手握著周窈鞋子底下的那一面,手掌被鞋周圍一圈邊緣沾上灰,也毫不在意。他用另一隻手,一下一下捏著她褪下鞋襪的腳掌。“不痛——”“不痛了——”就像唸咒語,他反覆咀嚼,不停重複這幾個字。他們兩個人,在沐浴不到太陽金光的地方,感受著從縫隙透下來的那一點點,一點點光亮。僅僅只是如此,就已經,很溫暖。……江嘉樹一行人在下課後 四五六萬傍晚放學,周窈沒有邀伴,獨自一個人出了校門。天氣也像是湊趣,晴了幾日的天,突然下起雨,淅瀝瀝轉眼就將乾燥的地面淋溼。陳許澤知道周窈先走,眼色稍濃,表情仍算沉穩。旁邊江嘉樹幾人臉上的擔心倒是遮都遮不住。“她不會幹什麼不該乾的吧?”“不會。”陳許澤說的很肯定,“她今天應該回家吃飯了。沒事。”比起在意周窈,明顯陳許澤更需要江嘉樹等人的擔心。在四班門口聚眾惹事,行為惡劣,性質惡劣,陳許澤被教導主任和自己班級的班主任叫去辦公室,接受批評。“當眾欺負同學!還是個女生,你怎麼能這樣子呢?”“掐脖子,掐脖子是小事嗎?要是一個不當心力氣用大,那可是要出人命的事!”“本來以為你也是個懂事的好學生,真的是,太令人失望了!”“……”江嘉樹在辦公室門口偷聽,一邊聽一邊暗暗生氣,偷偷罵道:“狗屁!那些八婆亂作弄人的時候怎麼不出來主持公道,女生了不起啊,女生就能欺負別的女生,媽的……”不管如何,陳許澤被勒令寫檢討,挨完罵以後,還被趕到師德樓前罰站,以儆效尤。……學校附近的便利店二十四小時營業,周窈買了一個三明治,蹲在門口的階梯側旁,小口小口吃著。面前是接連不斷落珠一般的雨幕,她沒帶傘,出來的時候雨尚且還小,沒想到轉眼就下大了。雨聲淅瀝淅瀝,周窈正吃著三明治,旁邊屋簷下蹲著的一個老人,朝她看來。老人家看起來有點呆怔,目光無神。周窈看了他一眼,老人家似乎注意到她,挪動步子一點一點朝她靠近。周窈一頓,沒躲,只是怔怔看著他的動作。“可不可以……可不可以給我十塊錢……”“十塊錢……”老人家口舌有些不清楚,說話的時候,目光仍舊是呆滯的。周窈一摸口袋,只有零星幾個硬幣,連十塊都湊不齊。她沒說話,無聲地搖了搖頭。老人家看看她,過了一會兒,又問同樣的話:“可不可以……給我十塊錢……”他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周窈想了想,往旁邊移動,稍稍離他遠了一點。許久沒有聲音,除了雨滴落在地上,車水馬龍的喧鬧與他們無關。老人家蹲在那,就像一個雨幕下的縮影,周窈忍不住看他一會兒,忽然慢慢地挪過去,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蹲著,將手裡的三明治撕成兩半,“吃嗎?”她給他的是乾淨的,沒有咬過的那一半。老人家嘿嘿笑起來,周窈這時候總算看出,他明顯已經不是正常人的思維,像是患有有老人痴呆。但他的身上沒有任何聯絡方式,她想幫他聯絡家人也只能作罷。雨慢慢下,一會兒忽然變大,風把雨絲吹進來,周窈的髮絲都被染溼了些許。又一會兒,雨慢慢減小,滴在地上的聲音變輕。周窈和老人家並排蹲著,一人分吃半個三明治,誰也不嫌棄誰。手裡的半個三明治還沒吃完,一群人朝著老人家匆匆趕來,從言談中可以聽出,似乎是他的家人。他的家人著急忙慌檢視他有沒有哪裡受傷,看到他手裡吃了幾口的三明治,忙轉頭連連向周窈道謝。一群人很快就離開了,便利店門口的階梯上,只剩周窈獨自蹲著。店裡有座位,但她不想進去,吃完三明治,她拍拍手站起身,抬頭看向將晴未晴的天。街上經過的所有人好像都帶了傘,而沒有傘的,站在各個店門找牌下,等著人來接。她沒有。沒有傘,也沒有誰會來接。周窈將包頂在頭上,毫不猶豫地衝進雨幕之中。……“回來了?怎麼一身都是溼的!”周窈一進家門,周媽媽瞥見她身上溼噠噠的衣服,眉頭當即一皺。“下雨了。”“讓你帶傘不帶傘!真是,又要多洗一件衣服。”前頭麻將館聲音吵雜,每一桌應該都坐滿了,周爸爸在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