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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你真的執意要生下孩子,本宮可以幫你。”那個女人高高在上地看著她。為了保住肚子裡的孩子,她已經匍匐在塵埃裡,低到不能再低,“條件?”皇后說:“這孩子必須是難產,你和他只有一個可以留在這個世上喘氣,你明白本宮的意思?”她明白,太明白不過了。那高貴的女人又說:“你大可放心,從此以後這個孩子就是中宮嫡出,本宮會待他如親生。”一命換一命,值得嗎?值得!因為她別無選擇。皇后將那一碗墮胎藥倒進了恭桶裡,那一天她和他的正妻達成了協定。不知為何卻被他知曉了。他紅著眼睛說:“我不准你死。”後來還是一碗湯藥,醒來時她已經在南下的馬車上,身邊是御醫冷長卿。“娘娘,官家命我一路護著你和小皇子,直到平安回宮。”那時她仰面躺在馬車裡,毛毯蓋在身上,藥香縈繞在鼻尖。手輕輕撫上微隆的腹部,目光渙散不知落在何處。回去?回到那個人吃人的地方麼?好容易出來了,為何要回去?除了對他的那一絲眷戀,那裡於她而言就是一個魔窟,誰都想咬她一口,不,她們也在互相撕咬互相吞噬。在那裡,他有心護她卻也護不住。“停車。”她撐起身子,“躺乏了,我想出去透透氣。”外頭鶯燕花香,又是一年春來到。若是沒有那一年的玉津園賞春遊,興許就不會有如今。她痴痴立了好久,向北望了許久。他安排她隨冷長卿去往望周鎮,在那裡有冷家醫館,還有設在專門為她準備的居所和僕從。南行北望,在到達望周鎮的前一夜她終於決定,繼續往南,不再回頭,那一絲眷戀若是護不了她的孩子,寧可放棄。郎州是她沒有選擇的選擇。郎州節度使卓安德,祖上是柴家的將軍,後來跟隨了太|宗皇帝,成了大宋的將領,對大宋忠心不二。唯有到了卓安德,他的心依舊感懷著柴家,也只有他將她視為主子。雖然他對大周國的執拗讓她有些心驚。但是他對她的忠誠卻是不容置疑的。孩子誕下,她流去了身體裡一半的血液,撐著一口氣對卓安德道:“這孩子不姓柴,也不姓趙,跟著將軍,姓卓。我給他起了名字叫做元,取萬物伊始,元旦初開之意。從今後,他便是將軍的義子,卓元。”卓安德抱著孩子跪在她的房門外,泣不成聲,“末將誓死效忠少主。”冷長卿將銀針刺入她的合谷穴,三陰交,“娘娘,你現在要做的是靜心休養,不敢勞神。”再走針百會穴,直到柴舒墨沉沉睡去,才撤了針退出房來。她執意南下,雖然身負皇命卻也無力阻撓,唯有守住她母子平安才是。冷長卿仰天長嘆,小皇子終究是平安落地了。生產大損,她的身子遠不如從前,於是只能每年一度前去望周鎮冷家醫館靜養調理。小卓元日漸長大,已經能在她病痛纏身之時侍奉在床前。“母親,孩兒剛剛去求了菩薩,讓菩薩把母親身上的病轉給孩兒,這樣母親就可以痊癒了。”她伸手摸著元兒的小臉蛋,身份的特殊,她不得不禁止他隨意外出,好好的一個孩子竟被拘得有些沉悶了。想來不由得一陣心酸,“母親無礙,元兒的課業都完成了嗎?”小卓元一本正經地頷首,“功課都做完了,義父教的拳腳在這裡沒法練。”沉默了一下,“母親,我今天看見隔壁的小女孩的,冷雲姐姐說她叫柳葉。”她慈愛地看著眼前的孩兒,“你想跟柳葉玩兒?”小卓元想了想,搖了搖頭回:“母親說過,孩兒不宜隨意外出,更不宜隨意與人結交,孩兒的身份特殊,會引來麻煩。”她的心疼了許久,慢慢道:“母親原本想著,等你長大了,能尋個機會去看一看紫辰殿前的御衣黃開得是不是好,與你的父……父親比較起來,是不是風姿一致。可惜……”可惜今春三月,天子駕崩,年幼的太子已經登基。想回去看的花,看的人,都已經物是人非。“可惜母親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她將枕頭底下的一幅畫交給了小卓元,“元兒記著,你父親姓趙,但是趙乃是國姓,不可隨意與他人說。你的名字叫念元,因為你父親喚你孃親一聲小元。記得了嗎?”年幼的孩子不懂得母親說這些話意味著什麼,但是他明白自己必須認真記下,不叫母親再說一遍,她已經太累了。累到那一覺睡過去再也沒有醒回來。那一場夢醒了的時候,汴京早已春逝了無痕。又有誰記得那一抔黃土掩住的芳魂?作者有話要說:打我吧,又來一段沉沉沉沉的故事,但是這個是交代卓元穿著的馬甲是怎麼織出來的,所以忍著看一看算了。要打也要輕著點兒,畢竟是你們的親作者啊。☆、番外二元佑初年,郎州。秋瑟已濃,草木漸調。卓府裡頭,前院幾棵梧桐在一陣陣秋風裡飄飛著落葉。柳樹讀了半日的書,起身來到院中走走散散乏。口中依舊默默唸著方才讀過的文章,有人靠近來竟渾然不覺。“打劫!”一把亮堂堂的寶劍不知何時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柳樹垂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