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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音略顯不耐煩道:“無需說些空的,只管告訴我何時放了我娘。”莫名垂頭看了一眼從容坐著,一隻手還拉住他手腕的老人,“過了明晚,我自會差人將老人家好生送回去。霍將軍只管放心。”一陣夜風飄來,隱約夾雜著一股若有若無淺淡的香味。霍音心中大驚且急,差一點沒穩住神情,好在暗夜裡頭莫名並不能察覺他神色上的微小變化,好在他開口,聲音還算平穩,“娘!”霍母帶著淡淡的笑意:“霍音我兒,為孃的教導都好好記在心上,在朝,只聽天子令,只聽上司令,在家,只聽為孃的。”霍音壓下心頭泛起的一股酸澀,吞回去鼻樑上那一股酸脹之感,蹲跪在霍母跟前,“娘,是兒子不孝。”霍母依舊拉著或是被拉著莫名的手,微微頷首,“嗯,記得為孃的教導,忠義孝如何取捨方為真諦。好了,那個什麼英雄,老身累了,想睡覺了。回去吧。”莫名扶起老人,揮了揮手,亭外的山石間出來兩個人,接過老人的手,小心攙扶著離開了亭子。“霍將軍,明日卯時,我等在東水門外見?”“好。”莫名哼著笑了幾聲,道了一聲告辭,飛身躍出亭子,消失在暗夜裡。呆四周皆靜,霍音壓抑再次湧上來的酸脹之感,狠狠一拳砸在亭子的柱子上,震得簷頭的瓦片震了震,發出輕微的聲響。方才母親說那個人武功不在他之下,卻又說她自有辦法。他便隱約覺得不妙,直到夜風裡那似有若無的香味飄起來,他才知道母親的辦法是什麼。母親出身蜀地,年輕之時乃是名震一時的江湖俠女,擅長用毒。後來在江湖恩怨中反遭人暗算,毒瞎了自己的雙目,方覺得害人便是害己。於是遠離江湖,作為一個尋常百姓安頓下來。也是因為此,她將霍音送進殿前司卻不教他制|毒用|毒。方才那陣香氣極淡極淡,若非深諳此道的人決然察覺不到。霍音雖然不曾習制|毒,用|毒,卻好歹是蜀地用毒高手的兒子,關於藥理毒性還是知道一些。也知道母親腰間的香包裡頭有一味□□,名曰斷肝腸。乍聽像極兒女情長肝腸寸斷,好個悽美之名。實則粘膚入骨,毒性強烈。母親知道那莫名定然對自己深有提防,明槍打鬥實在不是上策,而莫名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瞎眼老嫗卻不會提防太多,也就是這樣母親才有了下手的機會,方才她反手抓住莫名的手腕定然是將藥粉抹在自己的手上再塗在莫名的手腕肌膚之上。這斷肝腸侵入肌膚並不會引起不適,直到它隨著血液走遍四肢百骸,走遍內臟才會開始出現劇烈疼痛,一直到毒性將肝腸腐蝕成千瘡百孔,氣絕身亡為止。母親用自己的手蘸了藥粉塗抹,換言之,她已經做好了與莫名同歸於盡的打算。忠義方為大孝。她這是不願成為掣肘兒子的軟肋。霍音懊惱地打了一會兒柱子,嗒一聲,袖中的竹簪子落在地上。他方停手,緩緩蹲下身去撿起簪子。“大丈夫直面險惡是英雄,以身犯險是英雄,還有一種英雄是忍辱負重。我兒明白?”“兒子明白。”霍音收緊掌中的竹簪子,兩行清淚滑了下來。☆、番外四翌日,卯時,天降傾盆大雨。霍音一身殿前司的勁裝,外披黑色披風帶上斗笠跨著駿馬出行。城門將領一看是殿前司的副點檢,半點不敢怠慢,連忙讓開了路來。馬蹄揚起一路水花,出了東水門,再走一段,果真看見一隊人馬在林中停駐,個個蓑衣斗笠,馬兒在雨中打著響鼻,偶有踢踏著水坑濺起幾朵水花。三月初五的卯時,而且是一個雨天,天色並不分明,行人更是絕跡。霍音策馬過去,掃了一眼,果真沒有莫名的身影。心中猛地痛了一下。強壓下情緒,哼了一聲道:“一群嘍囉,連個主事的都沒有?”話音落,一眾人中有一匹馬緩緩出來,馬上的人斗笠蓑衣下露出一身黑色披風,斗笠壓得很低遮蓋了容顏,“我主事,如何?”聲音略悶,可見他面上覆了面巾。昌王?!昌王時常進宮面聖,聖上沉痾之時來得更是勤快,他的聲音霍音自然能分辯出來。“我的份量夠不夠霍將軍親自帶個路,截個人?”昌王沉沉道。霍音一笑,“主子親自出動,自然是夠格的。只是有件事情,我得和主子說一說。”昌王隱在兜帽裡頭的緩緩開口,“令堂很好,不必記掛。待你我回轉之時,你們母子自然可以團聚。”霍音挑了挑嘴角,目光深深,“好。無論成敗,我的母親,我定然要帶回。”磅礴的雨聲裡,昌王緩緩點了下頭。霍音透過雨幕,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雙腿一夾馬肚,“駕!”駿馬揚起健蹄飛奔起來。望周鎮,離汴京百里之遙。望周鎮北的一處密林乃是官道必經之地,便於隱藏和偷襲。大哥說“初五夜,望周鎮外接應”。指的必定是那一片密林,但是太子不會從那裡過。他很篤定地知道。從東鴻福寺回京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官道,二是水路。開春以來雨水驟多,且近幾日皆是磅礴大雨,河水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