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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慘了。”田峰幾個箭步躥到院中,搖著頭道,“我大宋向來以律法治民,這德清縣卻有如此酷刑,簡直是太慘了。”卓元聞聲從戶房手持一卷文書走了出來,問:“什麼樣的慘狀令殿前司田侍衛都覺得不忍目睹?”田峰:“那叫一個血肉模糊,連臉都看不出樣子來了,還有那舌頭全用火鉗燙了,話都不會說了,你說說這是不是酷刑……等等,卓主簿,你說的‘令殿前司田侍衛都’這個都字什麼意思?難不成我就是那麼冷酷暴戾?”柳葉皺了皺眉,問:“如此大刑必是重犯,禁子牢頭這麼輕易就讓你看了?”田峰揮了揮拳頭,“我先與他好言相商,他偏不願開啟那死囚牢門與我進去,我便跟他揮了揮拳頭。”柳葉笑著搖了搖頭,回首卓元,尚未開口,卓元搶先說話:“伯植兄是想看看什麼犯人得用這樣的酷刑?”柳葉頷首。卓元將手中的案卷展開指與柳葉看:“若是我的判斷不錯,那個犯人應該叫宋二,犯的是姦殺之罪。”柳葉微微側目,目光在卓元菱角分明俊朗的臉上停了一停。這廝倒是會洞察人心,看來除了會使銀子,還有些別的本事。卓元摸了摸臉,“伯植這樣看著我,難不成我的臉上有髒東西。”說著竟然從袖中掏出一面巴掌大的琉璃鏡來,無視柳葉和田峰驚訝的目光,左右照了照,“沒有啊。”柳葉無聲地搖了搖頭。田峰趕忙點頭:“沒錯,禁子老頭叫那人是叫宋二。不過那個宋二倒是不大搭理禁子老頭,任憑他叫了多聲依舊自顧躺著不動換。”卓元:“若是將你打成那般模樣,只怕你也不願理他人。”田峰:“誰敢?殺人不過頭點地,打成那樣還不如痛快來一刀。”柳葉垂頭笑了笑,再正色問卓元:“卓主簿將此案卷拿出來必是有所發現?”卓元頷首:“你看,這卷宗寫的是正月十五元宵節時,樂師宋二,尾隨觀燈女子小梅,到了無人的偏僻之巷將其姦汙,後因小梅呼救,遂用石塊將其砸死並拋屍城外荒郊,直至月初洪澇,小梅的屍身被衝了出來,此案才被報至衙門。”柳葉接過卷宗,微微詫異:“事隔數月,月初才報至衙門,如此快速就緝拿真兇破了案子?”眸光在卷宗上掃了幾眼,又細細看了看,更惶惑了,“從報案到真兇歸案不過三日,這錢縣丞可要勝過開封府的包大人了啊。”繼而冷哼一聲,食指劃過一行字,“樵夫孔大上山砍柴途中發現小梅屍身……我且問你們,三月初整個湖州連日大雨,雨水大到令運河決堤,就算雨止了,山上的樹木柴火砍來何用?一個樵夫選這個時間上山砍柴,這難道不蹊蹺?”卓元頷首:“大人所言極是。這卷宗裡頭可不止這一個疑點……”柳葉神色略帶複雜地看了看卓元。後者道:“伯植兄莫以為我只會照鏡子,看卷子我也是會的。”柳葉頷首:“後面寫到,小梅家人剛剛認屍便有街坊出來指證宋二曾經尾隨小梅,這個是不是太湊巧了?為何小梅失蹤這麼長時間沒人報案,而剛剛有人報案就有家人來認屍並且立刻有人出來作證?”卓元接過話茬:“宋二是如何歸案的卷宗裡頭沒有寫明,宋二歸案後只過了一次堂審便坐實了案情……如果按卷宗所寫,宋二為何又會被打成這般模樣,連田捕頭都不忍卒睹?”田峰漲紅著臉指著卓元:“你你……”柳葉:“這不像是一場兇案,倒像是一場事先排演好的戲。”田峰:“戲?哪有演戲把人打成那樣的啊?”卓元正欲說些什麼,一個聲音帶著幾分乾癟的笑聲傳了過來:“柳大人,柳大人,您怎麼一聲不響就到了衙門,倒叫卑職們好等。”來者是一個獐頭鼠目的精瘦老頭,一身官袍套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瘦小的身板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吹倒,這老頭一對三角眼冒著精光,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氣息。看行頭便猜出這就是錢縣丞。柳葉不動聲色微微拱了拱手:“錢縣丞。”卓元與田峰分別與錢縣丞拱手算是行禮。一圈人相互認識完畢。錢縣丞大聲喝道:“老張頭,老張頭,你怎的叫柳大人在院中站著,莫不是還沒有將劉勝的臥房收拾出來?”柳葉最看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遂蹙緊了眉頭道:“錢縣丞不必操勞,是本縣叫保留劉大人的居所。”錢縣丞聞言先是一愣,瞬即又將滿臉的褶子堆到一塊兒:“柳大人真是宅心仁厚,這劉勝已然畏罪潛逃,您給他留著屋子也是白留,還有那個老張頭,他就是劉勝路邊撿的一個糟老頭子,如今劉勝都跑了,他還有何理由留在這裡?不如早早遣走。”柳葉冷哼了一聲:“看來劉大人的不見蹤影,錢縣丞是瞭如指掌咯?那不如與本縣說說劉勝劉大人為何要‘畏罪潛逃’。”錢水淼揚了揚嘴角:“運河堤壩年久失修,三年前就已經奏報朝廷,下撥專銀修築河堤。之後卻一直不見動靜。月初一場大雨,運河決了堤,沖毀良田千畝,房舍千間,定是這劉勝挪用專款造成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