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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奶奶,先看他的腿吧!”幾個傷兵十分謙讓地將一個年輕人推了過來。年輕人走路一瘸一拐,臉上滿是痛楚,眉毛不安地皺起來。程大將傷兵扶著坐在木榻上,然後幫忙露出了腿上的傷口。可以看得出來腿上是舊傷,卻因為多年沒有治癒,連帶的周圍面板都跟著發深,傷口旁邊高高的腫起,用手指按壓就能發現裡面滿是液體。“需要割開清理傷口之後再重新上藥,”季嫣然說完看向旁邊的小郎中,“用花椒水將傷口及四周多洗幾遍。”小郎中雖然做事十分的生疏,好在肯聽季嫣然的話,因為這些年胡僧在武朝的名聲一落千丈,很多郎中寧願跟著冉六去辨別藥材,也不願意幫季嫣然一起治症,萬一出了差錯就會迎來滅頂之災。一切準備妥當,季嫣然拿起了手中的刀,開始一點點切開了患處。仔細想想她這個半吊子郎中膽子還真不小,從用藥到拿刀只用了短短几十天的功夫。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讓她眼睜睜地看著這些病患受苦,她真的做不到。排掉膿血又進行沖洗,今天身邊的小郎中很機靈,幾乎沒有用她吩咐就已經熟練地在幫她。都做好了之後,季嫣然小心翼翼地在傷口中翻找。“在找什麼?”身邊的郎中不禁詢問。“這傷久不癒合又經常復發,證明這其中必然有異物,只有將病根找到才能完全治好。”說完這些,季嫣然終於在皮肉中找到了一截小小的鐵片,每當她碰觸那鐵片,傷兵都忍不住慘叫,顯然罪魁禍首就是它,好在這鐵片刺入的地方沒有大血管走行,這樣拔出來應該不會有危險。“按住他。”季嫣然吩咐,他要想方設法地將這東西拔出來。試探了幾次她就已經滿頭大汗。“別急,已經快了。”身邊的郎中小聲安慰。季嫣然點點頭,再一次夾住了那鐵片,果斷的用力,那鐵片果然鬆動,然後裹著一團血肉掉落下來。成了。季嫣然不禁欣喜。“接下來怎麼辦?”“鹽水沖洗,再縫合。”忙碌了半晌才將傷口仔仔細細地裹好,季嫣然終於鬆了口氣,想要誇讚身邊的小郎中卻沒想到身邊人已經變成了箇中年人。他臉上蒙著巾子,一雙眼睛卻閃爍著光彩,穿著藍色長袍,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乾淨整潔。“我是林家遣過來幫忙的郎中,三奶奶可以叫我陳瞻,”陳瞻說著微微一頓,“方才三奶奶用的醫術都是釋空法師傳授的嗎?”季嫣然搖頭:“有些是,有些不是。”她說的模模糊糊,但是陳瞻卻彷彿並不十分在意這個答案。“三奶奶將來必定醫術超群,”陳瞻起身規規矩矩向季嫣然行了禮,“這些日子三奶奶在福康院之症,只希望在下能夠從旁幫襯。”季嫣然哪裡能夠拒絕,陳瞻這樣的郎中是從前的小郎中不可能比的,有他在就連她都輕鬆了許多。即便是這樣,因為病患增多,季嫣然還是忙到了天黑。季嫣然半開玩笑:“不如就住在這裡吧!”“不行,”李雍走了進來,“已經讓人備好了車,我們立即就回家。”李雍的聲音刻板,格外不容置疑。離開了福康院季嫣然立即沒有了精神,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回到季家梳洗乾淨,吃了些飯就躺在了床上。等到李雍走進屋子,季嫣然指了指旁邊搭起的木榻:“阿雍晚上可以睡木榻了。”經過了這麼多天,季家那些眼線終於已經放鬆警惕,她和李雍同在一個屋裡應該就可以矇混過關。雖然沒去看李雍的神情,不過季嫣然能夠猜測出,他定然是樂意的。誰也不願意跟個睡相不好的人同床共枕。吹了燈,她很快就要進入了夢想,只是突然“咔嚓”一聲響,季嫣然不由地睜開眼睛,聲音好像是從木榻上傳來的。“怎麼了?”季嫣然不禁問過去。容媽媽也端了燈進來檢視。藉著燈光只見那木榻已經矮了一截,李雍從榻上起身已經站在了一旁。李雍目光如月華般從容:“木榻……塌了。” 要跟她在一起容媽媽目瞪口呆,這可是剛剛從庫裡抬出來的,雖然不是什麼尚好的紫檀木,但也是櫸木做的,她特意檢查了幾遍,連漆皮都不曾掉一塊,這才敢擦乾淨抬進來給三爺住,怎麼……轉眼之間就塌了。這可如何是好,容媽媽做管事這麼多年,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形,就算是“咯吱”聲響不斷的木板床,也很少能夠壞的這般徹底,四條腿斷了三條,生像是用斧頭劈壞的,新茬還冒著亮光,恐怕就是修也修不上了。季嫣然忽然覺得很心疼,方才這木榻還是一身光亮,現在就只能燒火用了,那榻上還有花紋呢,應該費了匠人不小的功夫。李雍這個敗家子兒,到底是怎麼睡的,這東西若是好好的儲存,後世就多了一件鎮館之寶。真是太可惜了,不過她現在好像不應該想這些,人可比東西要精貴啊。季嫣然不禁負罪感作祟,立即打斷自己的思量,強行扭轉思維,起身上上下下打量了李雍一遍:“阿雍,你有沒有摔到?”她那關切的神情,讓他心中一暖,結在心中的疙瘩彷彿解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