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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是收買人心錢最好使;二則是剿匪花銷巨大,朝廷入不敷出,晉王倘或能奉些錢財,解聖上之憂,何愁將來?可這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天下至富不過鹽商,雁州鹽礦在九州還排不上號。然而江南的大鹽商數代經營,在官場勢力盤根錯節,子弟兩邊下注,在太子與晉王間遊刃有餘,誰都動不了他們。再有,許多豪強家宅頗豐,奈何他們本就是官宦人家,晉王拉攏人還忙不過來,怎會得罪?大鹽商動不了,官家豪強不能動。屠刀砍向哪個,已不言自明。雄霸巴州的竇家也不是軟柿子。倘或朝廷強勢,區區一個地方富戶,不值一提。奈何如今朝廷日漸衰微,想作弄竇家,便不好太簡單粗暴。一個不好打草驚蛇,反倒壞事。素喜玩弄陰謀的洪讓,再次佈局。檢舉竇向東藐視朝廷、意欲謀反的摺子遞上,洪讓暗暗的調動著衛所兵丁,把錢把糧令他們好生訓練,待到朝廷旨意一下,便可一舉奪取竇家!竇向東的眼光,卻放去了鄂州。擁有長江的鄂州,其地理位置非蒼梧可比。以竇家的實力直接打下不是不可,但勝算不大。如今鄂州群雄並起,竇向東打起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如意算盤,調集了大量糧草兵器,預備一口吞下鄂州起義軍殘部,打通整個洞庭。為日後順水東進,控制長江做準備。待拿下應天,便有了三分天下。那時揮起大旗,九州豪傑莫敢不從。至於陳朝的官吏麼?竇向東不屑的一笑,早該去死了。石竹境內。老虎營內幹活的號子聲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因石竹的土匪或是被抓、或是逃亡、或是蟄伏,管平波信守承諾,解開禁令,放開了食鹽。為了換取食鹽,各大地主家的大米源源不斷的湧入。老虎營內的伙食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噴香的雜糧飯,稻米佔到七成。之所以沒有全部用白米,僅僅是為了營養均衡。周圍的農戶哭天搶地的請求加入,戰兵營因此擴充了整一個旗隊,後勤人員也增添了不少。但管平波快被氣死了!對著來送棉布的貨郎,管平波陰測測的問:“鹽漲到一百一十文一斤了?”貨郎笑道:“僧多粥少,自是難免。”管平波呵呵:“你直告訴我,到底是哪幾家在囤鹽?”市面上鹽多了,價格不降反升,當她沒見過炒家?貨郎吞吞吐吐的道:“雲寨的楊再林家,姚家村的姚青山家,此外還有左近的劉玉書、以及楊昌恩、龍運成等。”這些都是石竹縣內,數得上名號的大地主。管平波不接受銀錢,她只要糧食、布匹、桐油、豬鬃等實物。受地主們所託,貨郎行會只得冒充從別處進的貨,三三兩兩的來問管平波買鹽。貨郎有些為難的道,“實不相瞞,營長不願把食鹽盡數賣與地主們,小的們是有賺頭的。可小的們受了營長的恩惠,不能昧了良心,一味賺水頭。說句到家的話,咱們不是一錘子買賣,我看不得營長吃虧,你何不與地主們直接談?”管平波冷笑道:“就我這麼個小鹽井,還不夠他們囤的!我還不知道那起子慾壑難填的狗才,沒命的要租子,囤著米等著價格高的時候賣,寧可把米黴爛了,也絕不降價出售。鹽還不比米,不佔地方放不爛,他們幾十輩子的地主了,有的是錢財,買空了我的鹽井有什麼稀奇?我當初不賣鹽,是要打土匪。如今沒了土匪橫行,他們立刻好了傷疤忘了痛,幹起這等絕戶買賣來!人沒了糧會死,難道沒有鹽能活?逼的走投無路了,我白折騰了大半年剿匪呢!待到土匪再綁票他們幾回,就知道厲害了。一百一十文一斤的鹽價,他們蠢不蠢?沒人買這就是個數,不是錢!落袋為安懂不懂!”貨郎乾笑:“他們彼此買來買去的,旁人也管不著不是?小的人輕言微,便是同他們說道理,他們也是不理的。”管平波被噎的半死,她不是沒想過實名限購,然而此刻剛好是 刺客管平波左騰一步閃躲,飛快的抱肘抓住來人手腕,緊接著轉體旋壓,利落的將人摔在地上,同時折腕奪下了匕首,用力扔去了幾米之外。那人一驚,萬沒料到管平波有如此快的反應。然而他也不弱,就地翻身,順勢橫掃!管平波躲閃不及,右後側狠狠的捱了一下。管平波以肘撐地,鏟其下盤,他卻不閃不躲,又猛撲過來,欲取管平波的咽喉。突然,砰的一聲,後背一陣劇痛。卻是左近的戰兵從後襲擊,接著一大群人衝上前,把人團團圍住!譚元洲趕了過來,一把將管平波拖出戰場,忙問道:“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