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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孫吳與地方豪強妥協,倒是三國裡支撐最久的那個,但照樣該滅亡的依舊會滅亡,並不因其“會做人會來事”有絲毫不同。當然完全無視地主階級也是不合適的,譬如諸葛亮倒是個有理想的人,然而蜀國內部矛盾之尖銳,非不停徵戰不得解決,於是導致了蜀國年年戰亂,百姓苦不堪言,最後在內外夾擊下率先滅亡。故,打壓地主是手段,目的則是團結真正值得團結的人。不從理想論,打擊兼併亦是各朝各代治理國家的首要問題。因為豪強愈兼併,實力愈強,便愈能官商勾結逃避賦稅。自耕農的衰退,往往昭示著中央財政的崩潰。因此君王與百姓的根本利益是一致的,反倒是與官僚地主相互利用,相互制約。管平波欲要成事,對著地主就不能慫。歷代造反,多有與豪強勾結,甚至許多造反的本身就是豪強。與這些人相爭,她管平波一個女人半點優勢都不佔。管平波有且只有一條路,一切的謀略,都必須建立在令百姓吃飽飯穿暖衣的基礎上,穩打穩紮,方有一線生機。六月中旬,早稻成熟,農民進入雙搶。所謂雙搶,即用最快的速度收割晾曬穀物入庫,緊接著進行晚稻插秧。種稻谷最苦的便是一頭一尾的插秧與打穀子,雙搶接連著做,其辛勞程度可想而知。老虎營在半坡上種的少量紅薯玉米亦可收穫,開始輪種秋大豆,好於冬季收穫了榨油,改善伙食。同時,她派出一旗隊並部分工匠去往雲寨外的百戶所,為集體搬家做準備。至七月中,百戶所準備就緒。管平波將老虎營拆成了兩部分,由她帶領一二旗隊駐紮百戶所,往雲寨滲透;由譚元洲帶領三四旗隊守護鹽井,確保後勤、擴大戰兵規模。鹽井與雲寨雖都有河流,奈何兩邊水路不通,物資皆靠人力運輸。陸觀頤指揮著眾人有條不紊的打包,韋高義與潘志文分配著隊員的任務,除卻每個人帶齊個人物品外,還須得分擔諸如糧食、布匹等物。眾人在外忙碌,管平波則把譚元洲請到辦公室,囑咐道:“雖說人員打亂,三四旗隊還是本地人居多,你要仔細。且現在我們人數十分不夠,全擠在鹽井不顯,分兵兩處也還能看。但我們不能忘了目的,不到二百的戰兵營,控制石竹顯然不夠。”譚元洲皺眉道:“便是朝廷,每縣也不過一個百戶所,怎地營長覺得二百人還不夠?想要多少人,給我個準信。”管平波道:“石竹是,不是全部。”譚元洲登時明瞭,竇向東的期盼裡,武攸遠勝於石竹。石竹此地,說白了不過是沅水流域的一個小站,有更好,沒有也無妨。且對竇向東而言,沅水遠不如資水要緊。武攸為資水的源頭,不獨牧場,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飛水鐵礦就在資水邊,控制了武攸,順水而下,兩面夾擊飛水,何愁奪不回來?況且打仗佔著上游,可不是隻出兵迅猛一個好處,物資源源不斷的輕鬆運入,不管是後勤壓力,還是將兵的心理壓力,都有顯著的優勢。他們在石竹有一年多,算是摸清了些許情況。但武攸從未探過路,顯然二百人控制石竹的同時打下武攸,是很不現實的。遂道:“我明白了,會甄選一些品行優良的良家子補充戰兵營,你放心吧。”管平波看了一眼譚元洲,因上半年的艱苦與操勞,黑瘦了許多。又想她與竇向東乃完全不同的路數,分家的可能性非常大。而譚元洲跟了她這麼久,再想回到竇向東身邊是非常困難的。任何一個團體的重要崗位,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譚元洲離開了巴州,竇向東身邊自然補上旁人。跟在竇向東身邊,可謂吃香的喝辣的,雖屈居奴籍,但豪宅奴婢亦是不少。跟在她身邊呢?前幾個月且吃難以下嚥的雜糧飯呢。如此算來,她著實把譚元洲坑的不輕。能做的唯有許一個未來了。故正色道:“你如今同陸知事學了些字、讀了些書。可知為何一個縣才一個百戶所麼?”譚元洲一愣,他沒想過這個問題。管平波道:“你現知道,實際上一百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夠使的。我們想把一個小小的鹽井運營起來,二百個人剛剛好。一縣之廣,一百個人,夠幹嘛使的?又有,縣令甚都管。民生、判案、水利、經濟、建設,樁樁件件事多繁雜,憑縣令與縣衙裡的幾個小官,如何做的來?朝廷卻偏偏如此做,其間有甚緣由?”譚元洲思考了半日,沒個結果,笑道:“我一個粗人,營長休難為我,直接告訴我吧。”管平波笑道:“皇權不下縣爾。”“這句話聽過,可是有甚不妥之處?”管平波點頭:“管理的太粗獷了。沒有有效的基層管理,如何能有充足的稅收?縣裡縉紳沆瀣一氣,才會有縣令什麼都管的格局。看著什麼都管,實則什麼都不管。朝廷到縣一級,完全是聽天由命的。常言道:國不可一日無君,按理縣裡也該如此。但你看石竹,這麼久沒有縣令,該怎樣便怎樣,毫無區別。再到百戶所,不過是防著有人造反罷了。然而底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