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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陽秋怒道:“一匹馬怎麼騎三個人?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全都給我挺起腰來!要死也別他媽給我跪著死!”話音未落,背後就傳來了陣陣喊殺。土匪已藉著竹梯翻牆而入,從內開啟大門,湧了進來。再看後門,牆頭騎上了土匪,拿起竹竿插在地上,就有源源不斷的人順著竹竿往下滑。後門轟然開啟,兩處土匪把百戶所的人包的個嚴嚴實實!孟陽秋再來不及廢話,大喝一聲:“殺出去!”說畢,抄起梨花槍,扎、刺、攔、拿十八般武藝盡數用上,把一杆鐵槍舞的水潑不能入,轉瞬之間就刺傷了人!血跡順著槍頭的紅纓點點滴落,百戶所的壯丁們方才醒過神,跟著舞動起來。一寸長一寸強,梨花槍作為步兵之王,單打獨鬥時,土匪良莠不齊的砍刀豈是對手?然而縱橫江湖的土匪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以婦孺為盾,逼的幾個梨花槍手施展不開。場內女人孩子哭聲喊聲不止,為數不多的青壯一觸即潰。親人一個個倒下,孟陽秋強忍著悲痛,浴血殺敵。混亂中,婦孺轉瞬即亡。方才震耳欲聾的哭聲越來越微弱。屋頂耀出的火光照亮了地獄,百戶所僅剩的六人背對著背,圍城一個圈。執槍的雙手因力竭而顫抖,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喉嚨幹似火燒。胸腔撕裂的痛,不知是因為疲倦,還是因為六親死絕而悲傷。就這麼一小會兒,才一起吃晚飯的親人,天人永隔。或許不會永隔,或許下一刻,就可團聚。見六人擺出陣型,土匪一時不敢輕舉妄動。陰鷙的眼神盯著最後的有生力量,等他們支撐不住,便可屠殺。忽然,一個人道:“等下我斷後,你們朝山上跑。”孟陽秋心中一抽,說不出話來。所有的言語都是徒勞,不想死個乾淨,就只能有人率先犧牲。死死抓住槍桿,一字一句的道:“有朝一日,我定殺盡土匪,為枉死的人報仇!”那人輕喝一聲:“走!”六人同時衝出,土匪拔腿狂追,至山腳,最末二人停下,舞起了楊家槍。剩下四人死命往林中逃竄,受驚的鳥兒呼啦啦的飛出巢穴,貓頭鷹淒厲的叫,拍打著翅膀從孟陽秋頭頂掠過。他們越跑越遠,越跑越遠,伴隨著踩著落葉的沙沙聲,徹底沒入了叢林。 楊朵峨眉月下,影入平江。夜風從山坡呼嘯而下,樹梢飛舞,竹枝搖晃。一條蛇從身後遊過,陸觀頤被那股寒意冰的渾身僵直。蟲鳴吵的人越來越暴躁,又累又餓的身體越來越冷。陸觀頤不敢去想最壞的結局,能做的唯有等待。突然,頭頂的偽裝被掀開,隨即雙手落入溫暖的掌中,熟悉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我找到你了。”陸觀頤的眼淚唰的流下,抽回手,緊緊抱著管平波的腿,泣不成聲。管平波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又問:“紫鵑!石茂勳!你們在哪?”石茂勳也快哭了,哽咽著道:“師父……”管平波輕笑:“好了,還不到能哭的時候,跟我下山,且有許多事要做。”跟在後頭的韋高義毫不留情的恥笑道:“我們打仗的還沒哭,你倒先哭上了。我們老虎營什麼時候出了慫包了?”石茂勳沒答話,趕緊擦了淚,順手攙起了紫鵑。管平波知道,等待比戰鬥更煎熬。她牽著陸觀頤的手,柔聲安撫著三個嚇壞的人,慢慢的走到了山下。才走過木橋,譚元洲就大喊:“回來了!潘志文,帶人來鋸木頭!”老虎營的男孩子就分成了兩組,站在木橋兩頭,在譚元洲的號令下鋸起了木橋。聽見熟悉的聲響,陸觀頤終於放鬆下來,鬆開了手,輕聲道:“我自己走。”管平波放開陸觀頤,把他們三人帶到寨中。寨內飯香瀰漫,一群面黃肌瘦的人坐在地上,抱著碗往嘴裡倒著粥。一碗吃盡,眼巴巴的看著鍋,卻不敢輕舉妄動。伙伕張四妹攪動著鍋裡的粥,大聲笑道:“你們別看了,餓了那麼許久,一氣吃多了會撐死的。明天再吃吧。我們是官軍,不是土匪,不會餓著你們的!”陸觀頤悄聲問道:“這些是?”“不知道。”管平波笑了笑道,“反正不是土匪,我還沒問。你們先吃點粥,晚上還有一頓。我去看他們鋸木頭。”紫鵑問道:“為什麼要把橋鋸斷?”管平波道:“因為現在防守的變成了我們。大門被我燒了,恰好拿木橋的材料重新做個門。羊頭寨的土匪挺會過日子的還,有米糧有臘肉,本地又有水,寨子裡還有紅薯田,撐兩個月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惜地方還是不大,待我騰出手來,把工事擴大,開闢鹽田,弄幾個大型機械,把鹽產量翻幾番,咱們就不愁吃的了。”說畢,把陸觀頤扔給張四妹,自去瞧防禦工事。效率來自於協作。老虎營的人習慣了號令,譚元洲指揮的異常輕鬆。十幾個男孩子齊心協力的把木橋鋸成了兩截,用圓木滾到山寨門口,又用繩子拉的樹立起來。預備固定。十幾個男孩子分成了八組,內外各四組,拿著木槌,在元宵一二一的口號聲中,規律的敲著楔子,直把它們深深的扎進土裡。整齊劃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