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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計較了倒顯得自己小氣。這數目就好似一口氣卡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引人羨慕又發作不得。至多能在肖金桃偏心眼上做文章,然則一個是後孃,一個是嫡母,人家不偏著自家兒子,鬼都不信。此時偏心一回,真是嚼舌都沒機會。醞釀了兩日,只得把氣生生嚥了不提。卻說水邊到了冬日比別處都冷,尤其是蒼梧郡這等地界,溼漉漉的,寒氣似滲到骨頭縫裡。竇家住在島上,夏日舒服,冬日就有些難熬了。竇向東在城中亦有宅子,只場院頗小,不如島上自在。才置了宅子那幾年,冬日裡還興頭的去住住,後來發現並不差那幾個買炭錢,便懶的搬了。各屋裡都點起了炭盆,此時貼身伺候的好便體現出來了,跟著主家在屋裡伺候,比在外頭挨凍的強。然而下人終究是伺候人的,雪雁在冷天裡洗衣裳,手便生了凍瘡,得空了就拿火烤熱蘿蔔燙上一燙,權當治療,究竟效果如何,又沒個定論,只說比不燙強些。哪知今年尤其的冷,先前還只是腫,次後竟漸漸潰爛。管平波手頭尚算寬裕,趕緊使人買了些柴炭來家,令雪雁在堂屋裡點著火盆洗衣裳。雪雁哪裡肯,反說管平波:“你真是個不當家花花的,大白日裡點那麼大炭火,一日得費多少炭去。一冬三個月,我看你有多少月錢。”管平波笑道:“一斤炭才五個銅板,我一月的月錢能買二百斤呢。”雪雁倒吸一口涼氣:“今冬的炭這般貴了?”管平波問道:“平日多少?”雪雁道:“你不是外頭來的麼?你倒問我炭火多少錢?”管平波道:“我家就沒燒過炭,夏日裡燒柴剩下的火籽攢著,到冬天夜裡燒一點禦寒,也只捨得在最冷的時候用。提起這個,我又想起我那榆木腦袋的親爹。小時候他帶著我睡,兩個人湊一處還算暖和。到我十二歲上,他死活說我大了,要分床睡。我家又沒棉被,被子裡全是麻絮,冷的我直哆嗦。他更不好受,被子給了我,自己穿著舊棉襖,裹了兩床夏被便睡了。待他沒了後,我常想著,到底是原先太苦,做下的病,才一口氣沒上來就死了。”雪雁道:“可惜了,倘或還在,今冬可享福了。”管平波擺手道:“他是讀書人,餓死都不讓我做妾的。我的模樣在鄉間算個尖尖,劉家地主看上我,他一口就回了。不為了此事,也不跟我奶奶結那麼大仇。”雪雁低聲道:“嬸嬸的品格兒,做妾是委屈了。”管平波不以為意:“做什麼不是委屈,總比你做丫頭強吧?當日我在家,手腳也沒一日好的。你聽我的,炭盆點起來,上面坐一盆水。待水燒熱了,你用熱水洗衣裳,又幹淨又不冷。待你洗到一半,第二盆水也熱了,往盆裡兌上。一邊洗一邊燒水,沒三日你凍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