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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裁縫鋪的分紅有二兩多,分給練竹的亦有二兩。因前次練竹公然說她的那一份不要,故直接送到了管平波手中。管平波拿了戥子稱了重,一絲不苟的分出了二兩,用手帕包了,往正屋去。練竹白日裡閒來無事,不是看書,便是抄經供於佛前,以期佛主保佑她懷孕生子。見管平波進門,練竹放下手中的書卷道:“今日奇了,你沒去外頭野吶?”“我倒想去,可惜山上的獼猴桃已過季,再去山上便沒趣味了。”管平波隨口閒話了一句後,又道,“阿爺著人送了鋪子裡的銀錢,我把姐姐的一份子稱出來了。那戥子我用的還不熟,倘或稱錯了,姐姐告訴我一聲。”練竹自然不是是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人物,只當時練奶奶在場,若被她搬了去,還不如給管平波,省的公婆心裡怨她搬夫家補孃家。偏偏當時話說的那樣滿,已裝了大方,如何還好意思肖想?若管平波是個懦弱的也罷了,一大筆錢財面前,正妻範擺便擺了。可她既十分不好惹,少不得一直大方到底。此時管平波把錢送來,練竹心裡想要,卻還是笑著推拒道:“常言道,無功不受祿,縫紉機都是你的功勞,我怎能白佔了一份子?”管平波笑道:“不瞞姐姐說,我乃獨生女兒,從小便盼著有個姐姐疼我。我們相處的日子雖短,我卻一直拿姐姐當親姐姐看。既是姐妹,又何須分彼此?姐姐若十分過意不去,全當替我收著,日後我短了錢,再來問姐姐討。姐姐一直疼我,我是知道的。便是沒有這份子,我短了什麼,姐姐從沒小氣過。我這麼大個人了,又懶得管那些衣裳首飾,日後少不得姐姐操持。你先別不要,我還怕你將來一算賬,哎喲,虧本了,再不理我了呢。”此話說的漂亮,練竹走來捏著管平波的臉道:“快把銀子拿出來我瞧瞧,到底有多少,招的你說這麼一大車好話。”管平波把帕子扔到桌上,貝殼先拍手笑道:“果然是嬸嬸虧了,這裡夠二兩麼?嬸嬸還不打殺了她個奸賊!”練竹果又伸了另一隻手,捏著管平波的臉頰往外拉:“怪道巴巴送錢過來,原來打著‘拋磚引玉’的主意,看我今日不收拾了你個小狐狸!”姐妹兩個笑鬧做一團,好半晌練竹才把人放了。管平波才騰出空來道:“阿爺使來的人說,頭個月都是折本,賺來的利錢得填了先前的窟窿,才好說分錢。這五兩多銀子實是盤賬下剩的零頭,拿來與我們買果子吃。下月未必有,但到了年下,買衣裳的人多,一準就有了。”練竹聽說,便道:“二兩銀子倒好打一對銀鐲,兩根簪子了。你把你的那錢也拿來,我再添上點,替你打套頭面,好見客帶的。”管平波趕緊回房拿了銀子,與方才的並在一處,催促的珊瑚出去打頭面。練竹奇道:“你素來不愛這些,今日怎麼轉了性子了?”珊瑚啐了一口,笑道:“五兩銀子夠打頭面首飾的?鋪子裡喊一聲銀子不夠使,還不得嬸嬸填上。狐狸嬸嬸正賺你銀子,你還做夢呢!”管平波惱了:“閉嘴!就你話多!”練竹笑個不住,催著珊瑚道:“還不快去?你揭了她的短,仔細她揍你。”管平波就跳出來,擺開架勢,裝作要打珊瑚。珊瑚怪叫一聲,一陣風的跑出去了。練竹又笑道:“告訴你個巧。年下的時候家裡要裁新衣,這個不消你操心。但哪日老倌在家,你就趁著過年,纏著他給你打一套金的,除夕夜裡吃團圓飯帶著才好看。不然人人都有金的,獨你沒有,倒叫人笑話老倌不顧家。你才來,這些東西都不多。日後我帶手替你添些,你自己也問老倌要些,別一日日的只知道憨玩。他手鬆,你不問他要,他也便宜了別個。他既討了你進門,這些都是該的,你不用不好意思。”管平波心道:這位練竹姐姐太懂規矩!得了銀子,立刻返回扣。要知到手的銀子給了旁人,總是不高興的。對方稍微露出一點子,顯的自己沒白費心,丟了銀錢,至少賺了人情,心裡好受些。有來有往,初一十五輪流坐莊,方能長久。管平波心中另有志向,不把小錢放在眼裡是真;拍上司馬屁亦是真。兩個各有私心的人,彼此都暗讚了對方一個好,妻妾嬉笑攜手,當真是男人們心中的美夢,卻終只有萬般算計下才得實現。此事一出,竇家上下都側目。有說管平波講義氣的,也有說她憨傻的。管平波聽在耳裡,不過一笑。從來大奸若忠,自古成大事者,哪個不是孝悌忠信禮義廉恥四角俱全?傻子不好麼?便是懷疑她藏奸,終究是挑不出錯,疑慮都不能說出口,否則便是中傷誹謗了。張明蕙與賀蘭槐得知練竹平白無故的有錢分,難免肚裡泛酸。明知道是婆婆肖金桃尋機會補貼二房,卻不好說的。首先,那縫紉機是二房的管平波自家想的,要怪只好怪自家沒有個這麼有本事的小老婆。其次錢也不多,便是將來起來了,一月幾十兩。說少不算少,可裁好幾套衣裳了。說多卻又算不上,以竇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