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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不見你孃家人?都是親戚,請出來大傢伙彼此認認。親戚嘛,越走越親香,不走便是陌路了。”胡三娘想起管平波的戰鬥力,唬的臉色發白,生拉活拽的把自家親戚拖走。到了外頭,大嗓門的親戚嚷道:“到底是大戶人家,他們有個娘子,生的比畫上的觀音還好看!”看胡三孃的水準,就知她家親戚是什麼模樣的了。此言一出,不獨胡家,連同練家的都好奇起來,呼啦啦的往陸觀頤屋裡衝。練奶奶也是個不省事的,聞得紫鵑說是肖金桃的乾女兒,再看陸觀頤的模樣,當下急的差點抹脖子上吊,一疊聲的問陸觀頤怎麼不說親。一語引起了廣大婦女同志的共鳴,陸觀頤屋裡登時變成了逼婚現場。陸觀頤被一群大媽弄的淚目望天,絕望抓住管平波的手,用官話道:“陛下,您快登基吧,妾著實受不住了。”管平波噗一口茶噴在地上,不厚道的捶桌爆笑。陸觀頤一定是頭一個被親戚看的想造反的人!哈哈哈哈哈! 鳳皇竇家二房,妾強妻弱, 著實算不得太平。幸而肖金桃有分寸, 加之管平波直接倒向練竹, 才擠兌的胡三娘沒了聲息。胡三娘囂張多年,她孃家人亦跟著不知撈了多少好處,少不得做著胡三娘扶正的春秋大夢。如此, 胡家與練家自是不合。兩邊說是閒話, 實則機鋒, 你一言我一語, 直到近四更才消停。陸觀頤徹底走了困, 只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管平波倒睡的香甜,一覺醒來, 看見陸觀頤兩個黑眼圈, 便道:“似竇家這般大戶, 在我們鄉下,娶親是要擺三天席面的。親戚們高興了, 住十天半月的都常見。你實在受不了, 往媽媽屋裡睡兩晚去。”陸觀頤蔫蔫的道:“我去媽媽屋裡,阿爺住哪?”管平波道:“老姨奶奶處唄。不過那些當官的與富戶, 只怕吃了早飯就走。客院定能空出來。我們休同這幫女眷磨牙, 往客院裡住半個月,不信他們在年根子底下還賴著不走。”陸觀頤想著搬家就煩,前次肖金桃一氣給她添了六件裘皮,八套冬衣, 兩大匣子首飾,再加上零零碎碎的諸如帕子銅盆,怕有好幾箱子。她又不是真一點菸火氣都沒有的大家小姐,好賴做了幾年丫頭,人來人往的,不把東西搬盡了,一準要被偷。再有,她與管平波都極愛乾淨,屋裡從來沒有蝨子的。可旁的人不好說,想起那四處亂蹦的蝨子,她就當真恨不得管平波立刻造了反!深吸一口氣,略略平復了下一宿沒睡帶來的情緒,坐在梳妝檯前細細上妝。她日常都只薄施脂粉,今日要蓋住眼下的痕跡,少不得上了大妝。反手梳了個華麗的髮髻,戴了一套金簪,再換上歲寒三友的大紅織錦緞袍子,饒是管平波日日見她,都想上爪子調戲兩把。就這麼出得門去,在院裡熙熙攘攘扯閒篇的女人齊齊一呆。白日裡上了妝的陸觀頤,較之夜裡燈光下的她,更漂亮的不似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