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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平波驚道:“那這張虎皮能不能用啊?”“她若活著,多少能吧。她若不在了……”陸觀頤長長嘆口氣道,“我表弟可不是她生的。不認我才是人之常情。其中還有過一個故事,更是……唉!”管平波問:“什麼故事?”陸觀頤道:“告訴你也無妨,省的我萬一有個好歹,你們有事傻乎乎的往公主府上撞。還是多年前,姑母帶著表弟回京述職,自然要見見孃家人。她自家年輕守寡,她就想親上作親,母子更親近。我家正如日中天,豈看的上孔家庶支庶子?我還在院子裡同表弟玩呢,姑母才提了一句,我母親就氣沖沖的帶著我走了,半分情面都不留。有此事在前,表弟不記恨我們家就就不錯了。”管平波道:“你家好囂張!”你也是個角色,結了仇的表弟也敢拿來做護身符,哄的竇家上下團團轉。陸觀頤揉著額頭道:“所以說,莫欺少年窮。便是當時不願意,何苦鬧的那般模樣。表弟常駐邊疆,不捨得女孩兒嫁那麼遠也是有的。委婉的拒絕便是。可那時誰又能想到今日呢?”管平波對豪門八卦無甚興趣,轉個話題道:“你可知朝廷的兵備情況麼?”陸觀頤笑道:“我又不是武將家的小姐,哪裡知道那個。不過本朝重文輕武,聽聞衛所糜爛,烽煙四起。你道我為何問你竇家打算?你可知如今哪處都不太平,朝廷一年撥下來的剿匪銀子都不知多少。一面撥錢剿匪,一面又從良民手裡收繳銀錢,行的都是飲鴆止渴的法子。洪同知原不在巴州,聞的巴州尚算太平,才使錢打通了關節來的。可巴州太平歸太平,收不上稅賦,地方官便富不起來。洪同知奔著發財而來,你們不叫他啃肉,他怎願罷休。”管平波勾起嘴角:“我公公不賴嘛!”又問,“你看晉王指望大麼?”陸觀頤道:“都晉王了,你說呢?”管平波追問:“你那表弟有多少人?”陸觀頤道:“那我便不懂了。人不在京城,許多訊息不通。再則,朝廷還有別的駐軍,一支重騎兵不可逆乾坤。二十來年的太子,便是聖上,想撼動也難。何況晉王除了聖上偏疼,未見長才。於朝臣而言,既分不出高下,何苦折騰。有想博一把從龍之功的,就有想安安分分過日子的。易儲,血流成河都形容不盡,世家大族拖家帶口幾百人,豈能不懼?”管平波嘲諷一笑:“此乃新舊勢力之爭。位高權重的,自然希望天下太平,他好世代榮華。但人微言輕的想的便是水渾了才好摸魚。如此一來,哪怕晉王忠厚老實,也得挑唆出他的野心。一朝天子一朝臣,說著是有些許悵然,亦有許多人盼著一朝天子一朝臣,好平步青雲。宦海沉浮,無人沉下去,怎有人浮上來?”陸觀頤頓了半日,才道:“你可真不像小門小戶出來的。”多少豪門千金,都沒有這番見識。當年姑母提親,她母親的憤怒便源自於對她的信心——她與太子嫡長子,年紀彷彿……從太孫妃,到太子妃,再到皇后。其間艱辛,軟弱點的女子,熬也熬死了。故她從未被當成尋常閨閣女子養過,她的父兄會與她分說朝政、細述官場。等閒人看不透的事,管平波信手拈來。一個鄉間的教書先生,不會有這般本事。世間並沒有那麼多懷才不遇,多少世家豪門為尋一個好幕僚殫精竭慮。若管父有才,不至於淪落至此。那麼,既不是旁人所授,管平波的見識便是天生。想到此處,不由哂笑,“你託生成個女人,可惜了。”管平波道:“有甚可惜?”陸觀頤道:“你是男人,便可功成名就矣。”管平波笑問:“女人不可麼?”陸觀頤反問:“你有路子可以嫁入皇家麼?”管平波卻道:“我對你表弟很感興趣。”“嗯?”“我對任何將領都感興趣。”陸觀頤不解的看著管平波。管平波伸出一根手指,按住陸觀頤的唇:“我為何要嫁入皇家?”陸觀頤怔了怔。管平波輕笑:“我做皇帝,娶你過門,不是更好麼?” 狼筅陸觀頤沒理會後面那句,而是問:“你既無糧也無地, 便是天下大亂, 與你有甚相干。”管平波:“……”陸觀頤接著道:“從古至今, 未見單憑自身一統江山的。漢高祖已是極致,但他是男人。或是你打算積攢了實力人脈,效仿花木蘭, 女扮男裝?”管平波鬱悶了,陸觀頤戳到了她的死穴。女人的體力天生不如男人, 即便驚才絕豔, 也很難讓男人臣服。譚元洲等人被她打成那樣,依然梗著脖子, 不願正經拜她為師。她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從小孩子中培養。她當然可以訓出一隊娘子軍,從遠古商朝的婦好, 到明末的秦良玉, 從古至今都不乏女將,亦有大量的女兵。可是這個數量, 與男兵相差太遠。她自信能做到將軍, 尤其是亂世之中, 有一隊自己的人馬,只消跟對了人,封個公侯都算不得離譜。畢竟重文抑武多年, 陣法早塵封在厚厚的史書裡, 靠個人才智從天地間感悟, 哪裡比的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