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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元洲與陸觀頤應了聲是。頓了頓,管平波又道:“自來擴軍,從一百到二百,是艱難的。但從六百到一千,不過眨眼的事。故,譚元洲升至千總,王洪為千總副官。千總下轄三個百總,分別是韋高義、潘志文、石茂勳。三個百總各轄四個旗隊。總計五百七十六人。你們散會後,自去戰兵營挑選合適的人。下剩的併入新兵旗,隸屬於作訓部,由我直管。將來凡有入伍的,皆先入新兵旗,從中擇取優勝者補入正式旗隊。此外,我預備在各村寨成立民兵,一則助他們抵禦外敵,二則也是替我們訓練預備兵源。如今我們營裡能吃飽飯,外頭人窮的揭不開鍋,故多是他們求著入伍。但將來真個打起仗來,擴軍與傷亡補充,所耗巨大,就得我們求著他們入伍了。你們皆是帶過兵的人,知道新兵多麼難訓,不若做在頭裡,到時候徵兵更方便些。此乃要事,諸位切記!萬別疏忽了。”陸觀頤道:“訓兵非兒戲,只怕各村寨弄不來,須得我們出人指導才好。營長可想好派誰總攬了麼?”管平波坐回位置上,笑看王洪道:“你可願意?”王洪忙站起來道:“下官聽令。”管平波滿意的點點頭道:“這是個苦差事,每個村都得走一遭,你辛苦了。”王洪笑問:“我可以跟著宣傳隊走麼?”“那是自然。”管平波道,“我還欲成立流動供銷社。專管與百姓交換生活必需品。到時候一齊跟著宣傳隊行動,人多比較安全。”陸觀頤道:“那貨郎們怎麼辦?”管平波笑道:“換個角度,把老實可靠的貨郎招進咱們營裡就是了。你我賣東西,還未必如他們呢。許他們個旱澇保收的工錢,又沒了獨自走山林的危險,多半人都是願意的。至於奸猾的,那便隨他自生自滅去吧。”譚元洲道:“此乃小事,營長方才說的民兵,只派王洪不夠。依我之見,將來營裡的人越來越多,所需各級軍官數量自然不少。不若抽掉各隊看著不錯的戰兵,放到各村寨去練民兵。既解決了日後的兵源問題,又鍛鍊了他們的能力,豈不是一舉雙得?”管平波給了譚元洲一個讚賞的眼神,後世對官員的提拔,皆從下基層開始。不直面基層的一地雞毛,便極容易產生何不食肉糜的蠢蛋。所謂不歷州牧,不入中樞,原是十分了不起的智慧,卻是在明清兩朝被毀的一乾二淨,變成翰林為儲相了。無怪乎那兩朝的朝堂,見天的為了山頭掐架。腳踩不到實地上,可不就扒拉六百年曆史,才有個張居正算實幹家麼!遂補充道:“先別明說放下去是為了培養軍官,且試上一輪,看有沒有眼光長遠的。若有,著重培養;若沒有,鎮撫司再去做思想工作。”陸觀頤笑道:“營長挖坑讓人跳呢!”管平波道:“就看多少人能經得起考驗了。”說畢,又笑,“人才不夠使啊!”韋高義笑眯眯的道:“張大哥蹭前擦後的,營長考慮過他沒有?”管平波斬釘截鐵的道:“不考慮。他蹭前擦後並不為加入老虎營,而是想看我們怎麼練兵,日後好回去告訴老太爺的。既是一家子,沒必要分了彼此。他有什麼疑惑未必好意思問我,倘或問你們,你們直說便是。他果真能在巴州練出兵來,亦是老虎營的喜事。”聽得此話,譚元洲與陸觀頤的表情巍然不動,他們幾人心中自有默契,知道管平波是故意說給王洪聽的。真不防備,怎麼不肯讓竇宏朗一行住進軍營?新近的戰兵一遍遍的口水說幹了都未必學的會,就憑張和泰在外頭晃悠,能看明白才怪。何況軍營多少細節,便是張和泰知道了,也沒甚用處。不單是不理解的問題,他非一軍主將,許多事根本就做不到。譬如被子疊成豆腐塊、牙刷朝著一個方向擺這等瑣事,想都別想。念及此處,譚元洲不由露出一絲微笑。張和泰三番五次的拿話試探他,欲想把他拉回竇向東的陣營。可張和泰不知道,他願跟在管平波身邊,不僅僅因為迷戀,更重要的是在管平波手下,他有肆意揮灑才華的舞臺。這恰恰是竇向東給不了的。若只想得到管平波的人,那也太膚淺了!韋高義心中不滿王洪與會,不肯再多說什麼,卻是暗自打定主意,近來最好避開張和泰,省的被他套了話。老虎營內軍紀極嚴,藉口十分好找,順便告訴潘志文與石茂勳一聲。橫豎他們三個人剛升了官,比往日忙些,也是理所當然。說完人事調動,管平波面容嚴肅的道:“飛水縣的事,該提上議程了。”眾人心中一凜。管平波起身,請眾人行到隔壁屋內。只見屋子中央,擺著個巨大的沙盤。古代沒有測繪技術,輿圖也好,沙盤也罷,皆只是個大概。管平波立在沙盤前,指著一個小旗子道:“那便是飛水。”又指了指另一個小旗子道,“這裡,是石竹。兩處陸路相距六百里。步兵行軍的話須得二十日。兩地無官路相連,山路兩邊崇山峻嶺,很不好走。”石茂勳道:“不好走也得走,我們缺鐵!我願帶兵前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