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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竇向東要管平波生下兒子,只有她生了兒子,才會真正與竇家一條心。巴州堂客當家的多了,不差她管平波一個。竇向東從不敢輕視女人,儘管絕大多數女人只會哭哭啼啼,但總有那麼些時候,會蹦出一些比男人還猛的女人。譬如肖金桃,譬如……管平波。竇向東是死活也想不明白,竇元福兄弟兩個,哪怕對著八大金剛裡最不得臉的劉耗子,也沒有使用過如此拙劣的手段,怎麼就能輕視團滅了八大金剛的管平波?看人莫不是不看本事,而看性別?宣太后、呂太后、武太后、劉太后、蕭太后……以及本朝的太祖皇后,平均每朝至少能撈一個大權獨攬的女人吧?至於那些弄權的后妃公主,更是數不勝數。尤其是竇元福,他偏心眼多年,不是純看喜好。竇元福的幾個長隨,皆是他親自挑選提拔,極盡籠絡。分明會哄有才的人,怎麼碰上管平波,腦子就不會動了呢?便是全當書上戲上是假的,你繼母什麼時候好惹過了?良久,竇向東吐出一口濁氣,試探著道:“老太婆,我們別慪氣了。你看老三怎麼樣?”竇崇成的生母在竇家幾乎透明,他才真是爹不親孃不愛的那個。選擇他誰都不能接受,但顯然,竇元福更不能讓肖金桃滿意。嫡母的身份,天然比繼母理直氣壯。至少竇崇成只有一個“舅家”,而竇元福不止。運作的好,竇崇成之子與肖家聯姻,這段關係便能砸瓷實。且竇宏朗與竇崇成關係一直不錯。要緊的是竇向東瞭解兒子,他那次子,當真是誰好生養著他,誰就是好人。想來不會對弟弟不服。何況上頭兩個哥哥,辦的糟心事實在太多了。肖金桃滿心不願,她此生費心養育過的只有竇宏朗跟竇朝峰。真要說起來,比起庶子,她倒更喜歡庶弟些。遂道:“竇家的家業,關乎著子孫傳承,我們的香火倒在其次。老三比老二上進些,但上進的有限,還不如朝峰。”竇向東:“……”肖金桃又道:“接班人的事,暫可擱下。我們倆便都短命,總有個前後,不至於嘎嘣一下一齊死了。將來的事將來再提不遲。當務之急,是平波怎麼辦?她出門逛去了,還沒回來。待她回來,我們是不是得有個說法?不看她管我們叫爺孃,這話太虛,她又不是我們哪個親生的,但石竹那塊地,那幾百號人,我們砸了那麼許多錢財米糧進去,就打了水漂不成?”這便是竇向東看重肖金桃之故了。為了兒子,她是容易激動了些,可人無完人,誰能沒個私心?然私心之外,時時刻刻想的是如何解決問題,實在難得。竇向東嘆了一聲道:“強扭的瓜不甜,我們能哄住平波一時,難道還能哄住她一世?倒像我們只疼兒子,不顧她的死活了。雖說自家兒子自家疼,我們不疼她,她便也不必顧及我們。還是前次石竹傳回來的訊息,她盯著飛水呢。再則,我還想尋個機會,把她調回巴州,好替我也練上一支強兵的。如此,便不好做的太過,省的讓人寒心。”提起管平波,肖金桃就覺得肝疼。多好一手牌,眼瞅著要和了,親兒子把和的那張牌打出去了!有這麼打牌的麼?她是真不捨得把人放走,果真認作“女兒”,竇家是沒損失,她就虧大了!但竇向東說的很有道理,便是她把管平波視同親生,兒子不領情,又待如何?竇向東忽然起身道:“我出去一下。”肖金桃一愣:“你去哪裡?”竇向東只說了兩個字:“審人。”而後大踏步的出門了。管平波憑藉竇家起家,她手底下便角角落落都是竇家的人。譚元洲如今態度不明,韋高義等是管平波養熟了的,李修傑則是竇家“拋棄”,心向哪邊,不問可知。但除去他們,竇向東還趁著去歲管平波求助時,直接給了足足兩百青壯。他們之中,有些是臨時招募,有些則是竇家舊人的兒孫。因此,除卻王洪這位擺明車馬的眼線,竇向東的探子,可謂密佈在老虎營的角角落落。此等手段,未免落了小巧,竇向東等閒不大用,便是王洪,也只傳過一回訊息,還是明面上管平波不曾瞞過任何人的。竇向東甚至懷疑,洩露飛水縣之事,就是管平波刻意為之。竇向東的確不擅長打山地,也就預設了。但此時情況略微有了不同。想要以家臣的身份籠住管平波,原先的感情牌,便不大管用了。調整策略的前提,則是得先把管平波的喜好舉止再仔細梳理一遍,務必不遺落任何細節。巴州距離石竹千里之遙,他的人暫時是傳不回訊息的。然而許多明面上的事,還無需動用隱藏的眼線,只要分別問詢雪雁等人便夠了。尋了一圈,發現雪雁等人不在家,跟隨管平波逛街去了。竇向東眉頭微促,管平波在家時審人不是不可,只怕她會想法子搗亂。不得已,把楊興旺喚來,令他把竇宏朗抵達石竹後發生的種種,再細細說過。包括眾人的對話,皆一字不漏的學上一遍。安靜的威風堂內,端著茶盅的竇向東有的是時間思考與分析。管平波若真能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