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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為什麼,偏偏嫁給了竇宏朗!他與肖金桃,原本勢均力敵。在父親的偏心眼下,他始終佔有些許優勢。若無管平波,他的優勢早晚會積累到肖金桃投降。奈何,憑空出現了個管平波。竇元福難掩嫉妒的想:老天,為何你不把運氣,分給我一點點?張明蕙對管平波的詛咒,在耳邊響起,竇元福不由苦笑。原先,父親說張明蕙不如肖金桃,他是不服氣的。可此時此刻,不得不承認,張明蕙真的只是個尋常的內宅婦人。他捱打的緣由,不是管平波使壞。父親不可能為了個外人責罰親生兒子,哪怕這個外人,平日裡看起來多麼得寵。他父親最恨的,是他連個廢物都容不下,可父親就從來沒想過,弟弟雖混吃等死,弟弟的親孃和老婆,哪個是省油的燈?一個掌握了家中半拉財權,一個更是能血雨腥風打下一片天地。竇家的均衡,因管平波的加入而崩塌,可見張明蕙罵對了人,卻罵不對理由。源源不斷的木材輸入,是竇正豪岳家都做不到的。竇正豪之妻沈氏進門的嫁妝震撼了族人,但在管平波的實力面前,徹底的被人遺忘。如此強援,他焉能不防?疼痛滋養著仇恨,生根發芽。竇元福的手指緊緊抓著錦被,調節著呼吸。他不願服輸。果真竇宏朗有本事,也就罷了。要他對著肖金桃婆媳俯首稱臣,絕不能忍!破綻不是沒有,竇宏朗的愚蠢,就是最大的破綻。仔細斟酌了許久,竇元福鬆開手指,對張明蕙招招手:“你過來。”竇元福的聲音很微弱,張明蕙擦了把淚,附耳在他唇邊,就聽他道:“找個人,去挑唆珊瑚或貝殼兩句,務必使她們引起二弟的怒火,與管平波反目方好。”張明蕙臉色一白:“會不會被阿爺知道?”竇元福微微喘息著道:“沒法子了,便是阿爺事後知道,也來不及彌補。管平波此回一記甚是高明,奈何二弟不會領情。她小小年紀有此成就,又一心為丈夫打算,難免心高氣傲。二弟鬧將起來,他們夫妻自然離心。我才有翻身的可能。否則……”竇元福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道,“二弟曾差一點命喪石竹,他們一家得勢後,肖金桃不會放過我們。死仇在前,化解不開的。只有奮起一搏了!”張明蕙不明就裡:“我看不出管平波為二弟謀劃什麼,她不是連累的二弟一併捱打麼?”竇元福頹然道:“這便是她的厲害之處了。倘或只有我捱打,眾人少不得同情我。二弟原無大錯,也被打了一頓,更顯無辜。原本……他就是個好色無德的性子,誰又對他報過指望?既無指望,便不會失望。明眼人都清楚,他是受我連累。是我太小瞧管平波了。”張明蕙咬牙切齒的道:“哪有這般潑辣的婦人,我若是二弟,當真想打死她的心都有。”竇元福突然輕笑出聲:“這般想就對了。去吧,做的隱蔽些。能不被阿爺發現,是最好的。”張明蕙不大理解,還是爽快的答應了:“好。我去去就來。”竇元福自幼被當繼承人培養,論起心性,比竇宏朗強悍百倍不止。因此他雖傷的重,還能冷靜的耍陰謀。竇宏朗便沒有這份閒情了。疼痛刺激著他的神經,把本就不多的理智燒成了灰燼。往日管平波打他,不過是在自家院內。他雖深恨巴州舊俗,到底是巴州人,至少不覺得多丟人。此回卻是在祠堂裡,當著眾人一頓打,為了她妒忌,還被老子捶。竇宏朗滿腔怒意無處宣洩,他恨父親為了野心,全沒一絲父子情誼;恨母親為爭權奪利,看著他捱打無動於衷。竇宏朗著實夠冤枉。竇家祖傳的富貴,由竇向東發揚光大,能給他的錢財,幾輩子都花銷不完。他是次子,便是竇向東果真做到九五至尊,他只有更多錢敗的,斷不會比做豪強次子差。肖金桃但凡懦弱些,竇元福不至於跟個廢柴死磕到底。竇宏朗那骨頭軟的,真是被斗的資格都無。偏生有了個厲害的親媽,不小心又娶了個比親媽還厲害的老婆,整個二房,枝幹弱而枝葉強,很難忍住不去把他攔腰折斷的慾望。竇宏朗富貴閒人的人生目標,算是在管平波進門那日戛然而止。練竹、胡三娘、珊瑚、貝殼等內宅婦人,見了丈夫的慘狀,無不把管平波恨出血來。張明蕙只在家暗罵管平波掃把星,而二房內喪門星三個字直接變成了管平波的代稱,一日不罵個八百回不心甘。偏生肖金桃才得了竇向東一個似是而非的承諾,她得做好宗婦的本分,為兒子增加籌碼,無暇他顧;管平波又沒真心為竇宏朗打算過,她忙著練體能,以及考察巴州什麼東西方便帶回石竹還來不及,哪有空管竇宏朗妻妾的彎彎繞繞。使得二房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防線,迅速的在內部坍塌,只留下光鮮亮麗的豆腐渣圍牆。竇宏朗的滿腹怒火,在妻妾僕從各懷鬼胎的慫恿下,越燒越旺。臘月二十八,本就傷的不算重的竇宏朗下了床, 選擇&記恨 選擇肖金桃在屋內,抽噎不止。竇向東坐在圈椅內,沉默不語。夫妻二人的千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