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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年幼了,我該說親了。”甘臨低聲遊說道,“古來聖手不知幾多,大夫卻依舊卑微。太醫院正,至高五品。就如戰兵,陳朝是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到我們梁朝……”甘臨輕笑道,“學裡的尖尖,誰能不為入伍當兵洋洋得意?沒有好處,便沒有尊嚴。戰兵是,大夫亦是。上有所好,方能下必甚焉。再則……便是你做到了宛如華佗轉世,你敢給婦人接生麼?丞相家的公子,敗壞的起這個名聲麼?”甘臨耳語道,“足夠強悍,女子可為皇;足夠位高權重,方可驅逐一切魑魅魍魎。你仔細想想。”方墨點點頭,舉杯道:“謝太子垂愛,容我思量幾日。”甘臨笑靨如花:“好哥哥,我等你答案。你……莫讓我失望。” 造謠8月24日 149哀求宴席一直持續到晚上, 管平波攜孔彰回到福寧宮, 洗漱畢,換了家常衣裳, 才得空好生說話。兩人分別數月, 自有許多私房要講。何忠厚帶著滿屋宮女太監, 退到了屋外。屋內的冰盆驅散了炎熱, 屋外的蟲鳴便顯得尤為的愜意。然孔彰緊皺的眉頭, 始終沒有鬆開。管平波撫上孔彰的眉心:“怎麼?見了我不高興?”孔彰深吸一口氣,千言萬語, 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前線隔幾日就有軍報往回傳, 各地大捷, 理應歡天喜地。唯有伊德爾之事,能讓孔彰煩心了。管平波嘆道:“他還是不肯投降?”孔彰低聲道:“源赫截殺布日古德,若不依附於陛下,恐難在西垂生存。其餘部族皆無頭領,將來只能一盤散沙。姜戎已無威脅, 不知陛下能否……”管平波抬手截斷了孔彰的話,平靜的道:“我需要四海歸心。”“如今你已是眾星拱北, 還不夠麼?”孔彰道, “你高瞻遠矚的興建教育體系, 天下讀書人皆為你的喉舌,誰還敢質疑你的權威?”管平波無奈的道:“伊德爾是皇帝。”孔彰垂下眼:“他都沒幾日好活的了。”“他要活著,你定傾盡全力供養。可是……”管平波直視著孔彰的眼,一字一句的道:“孔彰, 你不止是將軍,不止是郡王,還是皇子的父親。你的一言一行,下面的人都會有無數種解讀。譚將軍英靈在上,虎賁軍與姜戎血海深仇,你善待伊德爾,我如何向麾下萬千將士交代?”道理孔彰都懂,他幾千裡水路,該想過的都想的明白,可心裡實難接受。伊德爾的部眾屠殺平民時,他恨的牙癢癢。待他落難,難免憶起幼年時光。他和迦南,是伊德爾最寵愛的兩個孩子。雖然寵愛源自於女兒女婿並無繼承權,但他所感受到的一切,都是真的。昔年,誰敢擅闖王庭?唯有他與迦南,敢在大殿裡嬉戲。吹鬍子瞪眼的單于罵的震天響,到底沒捨得收拾過,所以他們有恃無恐,所以伊德爾所有的庶子,皆要避他們之鋒芒。孔彰抓住管平波,怔怔的盯著她,希望她能網開一面。管平波迴避了孔彰的目光。孔彰心底一涼,抓住管平波胳膊的手頹然放開,緩緩跪下:“陛下,我求你……”管平波一言不發。“除了孩子,他們是我僅存於世的至親。”孔彰滿臉哀求,“李恩會的母親與繼父不知所蹤,莫日根的妻兒遍尋不見。西垂數年征戰,沒有單于的庇佑,孤兒寡母,早已屍骨無存。陛下,單于對我,有再造之恩。縱然我不喜他的殘暴,然我與他的父子之情,無異於親生。”管平波道:“我與元洲,亦情同手足。”孔彰苦笑,一個頭磕下去,“臣願掛印辭官,以求陛下海量汪涵。”管平波盤腿坐在了地上,揉了揉孔彰的頭髮:“起來吧,你討厭跪我,我知道。其實我也不大習慣被人跪拜。”孔彰的手抓著地毯,不肯鬆開。管平波嘆了口氣:“不提譚元洲是我此生難消之痛。李恩會此番有大功,然他的計謀能執行,離不開張群的殫精竭慮。朝中無人,我欲讓張群入閣,你說伊德爾溫柔鄉里泡著,張群怎麼想?”稍停,管平波又道,“草原王自有傲骨,我理解。不為了他,你日常都恨不得對我直呼其名。我亦曾在竇宏朗腳下匍匐,那般屈辱,至今銘記於心。我不願朝任何人跪拜,所以不擇手段做女皇。可是成王敗寇,我贏了,他放不下尊嚴,就得去死,這是規則。不是你交出兵權,乖乖呆在後院裡,就能左右。何況,你的異族長相,本就叫人忌憚。如果我願意,對你卸磨殺驢不說輕而易舉,至少要比捋下張金培容易的多。你辭官沒有意義。”“要麼,伊德爾金鑾殿上對我俯首稱臣;要麼,我拉他去刑場,就地正。法。”管平波道,“我自問不算刻薄的帝王。看在你的份上,沒有誅他九族,沒有肆意凌。辱。他願投降,我讓他溫香軟玉里活;他不投降,我讓他堂堂正正的去死。如果我僅僅是你的妻子,大可以陪你一起罵御座上的人冷酷無情。可我還是皇帝,我還要考慮滿朝文武的心情。孔彰,北方生靈塗炭、伊德爾罪行昭昭,我已經盡力剋制滿腔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