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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色。包文華擦了額頭上的汗,提著藥箱就往內院裡走。斷腿的婦人乍見陌生的男人,不住往蠻子懷裡躲。蠻子索性按住她,對包文華道:“你速戰速決。”包文華點了點頭,對婦人溫和的笑笑:“休怕,忍忍便好了,保證將來不瘸腿。”婦人臉色慘白,不敢動亦不回應。醫療隊的其它人魚貫而入,看視別的女眷。被老虎撓過的婦人抱著胸,死活不肯給醫生看。沒法子,羅述琴只得送她回屋,在醫療隊的指導下檢查。軍人或多或少會處理些外傷,勉強包紮好了。羅述琴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未婚的女孩子叫老虎撓的留了疤,不參軍的話只怕難有好下場。罷了,過幾天再來遊說吧。安頓好女眷,包文華才出來給孔廣榮接骨。孔廣榮已是痛的沒了叫喊的力,趴在地上喘著粗氣。鼻涕眼淚抹了滿臉,頭髮鬍子亂七八糟,好不狼狽。待上好了夾板,已是到了半夜。羅述琴恐他們為難女眷,苦口婆心的道:“女子存世,當上敬公婆,下撫兒女,此乃大節。若一味為了貞潔,孝慈都不講了,豈不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可不是孔老夫子的話。你們既是姓孔的,怎地聽起別家胡噌起來?叫外人知道了,想來要笑你們數典忘祖。夜深了,都好好歇著吧,明日我們再來瞧。不收錢的。”眾人都低頭不語,幾個醫生囑咐了回骨折的注意事項,便排著隊回去了。街道歸於寂靜,忽明忽暗的燈火下,滿臉皺紋的婦人,看著平靜的理著長腰帶的兒媳,啞聲道:“我會照看好孩子的。”她兒媳沒什麼表情,艱難的站起來,單手扶著炕桌,把綁了小石子的腰帶扔過了房梁,再打了個死結。老婦人的眼眶裡蓄滿了淚,丈夫、兒子、老妯娌、兩個兒媳,一個個離她而去,活著還有甚意思?婦人看著婆婆憔悴的模樣,含淚道:“娘,喪婦長女不娶,無教戒也。弟妹為了護著閨女去了,我也要去了,她們姐幾個將來的婚事,全靠您了。您可得長命百歲,不然我在地底下都不安。”老婦人痛哭出聲:“我的兒,你怎地生的不是兒子?我的兒,三個女孩兒,兩個男孩兒,就我個老婆子,如何看顧的過來?”婦人笑了笑,摸了摸自己才被接好的腿:“這便是命吧。橫豎痛的很,死了倒乾淨。”不死又如何呢?被男人摸過了腿,不去爭個節婦名聲給女兒臉上爭光,難道叫女兒嫁到不識字的莊戶人家裡去麼?橫豎女人命賤,死了也就死了,願老天爺看在她貞潔的份上,叫她來生投做男人,再不遭此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