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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玉瑩縮了縮身,手裡還抓著掙扎中擰斷的蠟燭,滾燙蠟油浸滿手指,也不知疼痛:“打死我吧,反正你也從來不希望我活。”已揚起的鞭子登時一頓。慕立成默了半晌,沉聲:“後日我送你去南山學堂,這兩天你若敢接近你母親半步,我便直接溺死你。”慕玉瑩緩緩起身,呸出一口血水:“她不是我娘,我只有一個娘。”慕立成不知她性子怎會這樣擰,不想和她多說,提鞭離開。回到屋裡,雲羅被嬤嬤叫起來喝藥,剛喝完,就見丈夫回來。強打精神說道:“這麼晚才回來,肯定累了,二郎快去洗漱吧。”慕立成坐在一旁,說道:“苦口良藥,喝了就沒事了。”雲羅這才知道他回來過,也知道她落水的事了,可不知他知不知道是慕玉瑩推自己下水。見他不提,也閉口不言。慕立成說道:“南山有個女學堂,後日我讓人送玉瑩過去。”雲羅愣了愣:“那兒離京城甚遠,來回可要半個月,玉瑩還小,就這麼送她去那……”話說到這,便知他是因自己的事才要將她送走,一時不知該說什麼。萬萬想不到,他這樣緊要自己,可對慕玉瑩,又是另一番滋味。她想說服自己她是失手,可回想她的笑意和推她的力道,又怎麼可能。 寒凜風凜凜炊煙裊裊寒風凜凜炊煙裊裊孔老爺見外孫遲遲不來,女兒眼見要不行,妻子又在旁催促,怕是慕立成不在家,那縣主不肯讓孩子過來。便硬著頭皮去慕家大宅請人,長輩發話,縣主也不好說什麼了吧。孔府下人奔到慕家大宅,正是用午飯時。下人將話一說,丁氏最是驚異,急忙問道:“離府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犯病?”下人抹汗答道:“小的也不清楚,之前已有些病態,但今早突然就重了。大夫來瞧過,但只同老爺夫人說了緣故,小的並不知。”老太太蹙眉說道:“那孔荷已非我慕家人,孔老爺也是不知道分寸的,女兒被休還有臉面請人過去。”方巧巧是不喜孔氏,只是這人之將死,時刻都有可能是生死離別的事,想要見見自己的孩子人之常情。同為母親,也憐她處境:“祖母,下人不是說,瞧著撐不了多久了。阿荷是做過許多錯事,也非我慕家人。但她畢竟是慕平和玉瑩的親生母親,名分可斷,可血緣是斷不了的。”丁氏幫腔說道:“若不讓兩個孩子去見見,只怕日後他們大了,也要滿腔遺憾。”宋氏見婆婆和嫂子都開口求情,心裡不願,但也幫了話。老太太被兒媳孫媳說的耳煩,筷子怒然放下:“到底誰當家?都想踩到我這老太婆腦袋上去嗎?”三人被扣了一頂大帽,稍許遲疑。慕宣也放了筷子,說道:“母親說的有理,只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就怕真有什麼事,她去的也不安。”說到神鬼,慕老太神色才一頓,捻著放在腿上的佛珠,半晌沉吟:“你去奉行那領兩個孩子過去吧。”慕宣當即出門,還在半路,慕立成已經讓人將慕玉瑩送到孔家。慕玉瑩不知母親病重,聽見是去外公家,還以為是她要和母親一樣被攆出家門,但意外的歡喜極了。她是不喜歡母親那樣窩囊的被趕走,但母親走後,她才覺天已塌。她如今迫切想回到孃親身邊,哪怕是再遭外公家冷眼也好,只要不回去那個可怕的爹爹身邊。到了孔家,嬤嬤扶她下來時,兩眼卻是紅的。慕玉瑩看在眼裡,心裡頓時起起落落,不由緊握手裡的蠟燭。嬤嬤見她停在門口不跨步進去,低聲:“快進去吧。”慕玉瑩瞪大眼睛看她:“為什麼這麼急?”見她眼神躲閃,也不知從哪來的恐懼,席捲全身,轉身要走。去猛地被嬤嬤拽住,往裡拖。她怔松片刻,不肯隨她走,“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她的力氣比不過嬤嬤,從前院穿過,見了外祖父母,以一種憐憫悲痛的眸色看來,驚的她嘶聲要逃“我不要去,我不要去,嬤嬤你鬆手,我不要去”。孔夫人差點落淚,狠心讓下人將她送進裡屋。嬤嬤瞧著她被往裡帶去,雙淚滾落。慕玉瑩被“送”進屋裡,刺鼻苦澀的藥味鑽進鼻腔,更是肯定這不是她想來的地方。嘶喊要走,隱約聽人叫了她一聲,渾身一震,僵在原地。“玉瑩……”她連連喘氣,再不叫喊。旁人輕推她:“你母親在裡面。”慕玉瑩愣了好一會,才小步小步往裡走。前路似有百丈,走了許久才走到。繞過屏風,淚就湧到眼眶。那床上躺著的婦人是她母親,可又不是。平日孃親總是梳妝的很好,對鏡描眉,胭脂撲面,連一根亂髮都要梳的妥帖。可這人卻瘦的不成樣子,面頰深陷,不見一分血色。呆呆朝她看著,目光一對,清淚滾落:“玉瑩……”她捂著心口,氣已有些喘不上來。僵著步子走到前頭,還未到床沿,腿就軟了,撲通跪在地上。身體往前一湊,離那形容枯槁的人更近,看的她心中滿是恐懼:“娘……”孔氏氣息微弱,說每一句話都似要耗盡氣力:“你哥哥呢?”慕玉瑩頓了頓,她不知道,她不知道那個所謂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