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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立刻沒了聲。喜喜可憐兮兮地看著墨白,眸光瀲灩,含了萬分委屈的淚。捂著她嘴的墨白頓了頓,收回手來,默然片刻,緩緩將手掌在她衣服上擦了擦掌心的水氣。“……城主大人,你這樣會孤獨終老的。”墨白又自動進入了不理她的模式中。喜喜扯了扯衣服,又看看籠子裡的兔子,抱著胡蘿蔔睡得正好。已經吃飽喝足睡好的喜喜百無聊賴,撩開簾子往外看去。馬車已經進入一個小鎮,兩旁東西琳琅滿目,商販時而吆喝,人擠人,車擠車,只是……她眨眨眼,收回腦袋戳了戳閉目養神的墨白:“這好像不是去京城的路吧?城主大人,你們路痴?”“不是去皇城。”“那是去哪兒?”“孔雀城。”一聽就不是什麼好地方,喜喜愣了愣:“……那是什麼?”“昨天來刺殺我的人,來自孔雀城。”“所以?”喜喜驚愕,“你要去把人家窩給踹了?!”墨白沒睜眼,只是勾勾嘴角,看得喜喜倒抽冷氣,怒道:“你去踢館自己去,為什麼要帶上我去送死?”“混臉熟。”“……”這詭異的混臉熟到底是什麼鬼!喜喜無力地靠著車廂,總覺得前途黑暗。她又摸了摸腰間的鳳紋玉佩,再看看掛在他腰上的龍紋玉佩,這種微妙感真是怎麼都揮之不散。孔雀城離墨城有半個月的路程,叫孔雀城不是因為裡面養了很多孔雀,而是因為城主姓孔,乾脆取了個雅俗共賞的城名。孔雀城跟墨城性質一樣,都是當初跟隨過太丨祖皇帝打江山,後帶兵隱退的將軍的封地。不過孔家跟墨家有一點不同,墨家完全不屑於跟朝廷打交道,只是每年意思意思進京吃個宮宴,表達一下我們沒有造反的意思。可孔家卻還跟宮廷的人聯絡緊密,所以墨白此行,並非只是為了討個說法。而且真到了孔家,對方大可以說那人是冒充孔家人陷害他們的,已可預見問責是毫無結果。他要確認的,是孔家此舉,是否朝廷授意。他不想和朝廷大動干戈。他實在沒辦法再繼續深想,肩頭上枕來的腦袋湊得太近,姑娘家的隱隱香氣縈繞鼻尖,已無法忽視。他沉了沉臉,捏著她的臉頰挪開,不一會兒又見她倚靠過來,將他當作人肉枕頭。這人睡得很安靜,一點也看不出平時聒噪的模樣。“阿嚏。”喜喜抖了一下身,醒了過來,揉揉眼打了個哈欠,一臉頹廢樣子。她摸摸肚子,正餓得慌,探手抓過一旁的包袱,裡面有餅有乾肉,還有一竹筒水。她潤了潤口,默默啃肉。她再看看墨白,像是姿勢沒變過。他其實不像冰雕,至少冰雕會融化,他一點動靜也沒,比冰雕厲害多了。喜喜嚥下一口肉,問道:“黑白大人,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是一盤冷麵?”只說了一句話就見他竟然睜眼了,然後伸手拿乾糧。喜喜彎彎嘴,原來他還會餓,差點以為他不食人間煙火了。喜喜語重心長道:“人啊,就該多笑笑,別人才會覺得你友善,多親近你,對吧?”墨白開口道:“如今有什麼影響嗎?”“……好像沒。”墨白點了點頭,俊臉露出不易察覺的勝利模樣。喜喜心塞。她見他拿了竹筒喝水,伸手要攔,然而他已喝下,喉結微動,水落腹中。墨白見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毫不避諱,放下竹筒問道:“我是肉包子?”喜喜笑不出來,覺得說出真相就是被遺棄竹林的節奏:“那水我喝過的……”“……”夕陽將落,萬里披霞。緋紅霞光滿鋪天穹,傾灑大地,染出胭脂紅暈。從車上下來的喜喜頓覺舒服,伸了個懶腰,跟著小二進了自己的房間。她前腳剛進屋,後腳就直接走到窗戶邊,抬腿跨步。她剛跨出一條腿,隔壁窗戶已被推開,歪頭一看,墨白正看來。“我想你不會有讓我跟你同住一房看守你的機會。”喜喜默默收回了那條腿,默默把兔籠子放回桌上,默默去床上睡覺。她翻來覆去半個時辰,實在是太憋屈了!她憤憤起床,跑去隔壁敲門,門沒開。她叉腰喊道:“我要逃了。”門還是沒開啟,別說墨白的房間,就連隔壁房裡住的包菜姑娘,也沒動靜。她出去了?喜喜眯了眯眼,轉身回房拎了兔籠,噔噔噔下樓,跑到熱鬧街道上,飛快地在附近找了家客棧住下,特地對掌櫃說道:“要是有人問你見過我沒,你一定要說沒有。”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道理她懂。這裡的地形可以觀察墨白他們離開小鎮,等明早他們一走,她就買匹馬狂奔離開,隱姓埋名。想罷,她吃了個飽飯,梳洗後美美睡下,一夜無夢。“咚咚咚。”“咚咚咚。”喜喜翻了個身,微微睜眼,窗外晨曦已入室內,地上一片亮堂。她揉揉眼,竟然一眨眼就天亮了,昨晚果然睡得很好。她想,小二也真是勤快,這麼早就送水來。她披了件衣服拖著步子走到門口,滿心輕鬆“吱呀”開啟門。門口那紅衣姑娘笑容明豔:“雲姑娘早,該上路了哦,城主已經在樓下等你了。”喜喜笑意僵在臉上:“我這就來……”可惡的熊貓,他早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