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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沒聽見外頭有人來,一會才傳來踏碎竹葉的聲音,她低頭細細畫著蠍子,沒有抬頭。“咚咚。”“誰呀?”“阿古姑娘,是我。”阿古聽出這是洪夫人的聲音,起身去開門,不但見了洪夫人站在門前,還看見了她的女兒洪錦玉。少婦懷中抱著個嬰兒,一見她就笑道,“母親做了些鯽魚竹筍湯,想著姑娘喜歡吃,就送來了,得趁熱喝。”洪夫人笑道,“這麼大個人了,頭一回見也不會先說說自己是誰。”她又對著阿古說道,“這是我家女兒錦玉,女婿遭逢不幸,她就回孃家住了,這是我外孫。”阿古淡笑,“原來是令千金,跟洪夫人生得真像。還勞煩您特地送吃的過來,哪裡好意思,快進來坐。”洪夫人一來是送魚湯,二來也是想探探這姑娘。希望德行好,不是個惹事的,住在翠竹林便能少添麻煩。因十五間竹屋擺放的東西都是一樣的,數量也一樣。洪夫人進來後一眼就瞧出這裡除了之前擺放的桌椅外,沒有多一件其他東西。甚至是桌上放的茶壺水杯數量也一樣,要知曉住在這的無論是那清心寡慾的儒生於子千,還是那足智多謀不喜繁瑣事的李卿,都會在屋裡添置一些自己的東西。這姑娘倒是出塵了。這一看看多了幾眼,洪錦玉見母親目光遊移,輕喚她一聲。洪夫人這才回神,將食盒裡的鯽魚竹筍湯放下,又拿了十餘個粽子,“端午節還是得吃粽子的,這才像過端午。”阿古聽著這中年婦人輕聲細語說話,有些恍惚,“我娘以前也總這麼說,說端午就得吃粽子,看龍舟。”洪夫人笑問,“姑娘是哪裡人?”阿古笑了笑,“自小就跟爹孃住在山谷裡學釀酒手藝。後來爹孃過世,就剩我一人,又過了兩年收養了我這酒童,平日也以姐弟相稱。”洪夫人嘆道,“倒是辛苦你一個姑娘家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也不知怎麼熬過來的。”“夫人憐愛了。”洪錦玉倒不像母親那樣待人太客氣,客氣就顯得生疏了,笑道,“我二十的年紀,瞧著比你大,就叫你一聲妹妹吧。今日賽龍舟,正好於先生也說要去瞧,一起去吧。”“於先生?”“也是住在這翠竹林的一位先生,學識淵博,原本是做翰林官的,後來得罪權貴被貶謫。他就將這當做他隱居的地兒,爹爹也十分款待他。他在士子裡頭,名氣十分大。”阿古笑了笑,“我初來京城,還有許多鼎鼎有名的人不知道的。”洪錦玉笑道,“我當年來這也誰都沒聽說過,等過了個一年兩載,你誰都認得了。”“哦?姐姐家不是京城本地人?”“不是,三年前從……”洪夫人眉頭微擰,“錦玉。”洪錦玉頓了頓,收了口,抬眼看著等自己繼續說下去的阿古,訕笑著轉了話鋒,“於先生定已經在那邊等著了,我們過去吧。”阿古微點了頭,“好。”洪夫人抬手輕攔,“這魚湯……”阿古笑道,“我吃得飽腹,實在喝不下了,正好我酒童還未用飯,就讓他留在這兒吃吧。”金書瞪大了眼——他何止是吃了飯,還吃了很多呀,薛家那邊又送來許多粽子軟餈粑,他可沒少吃。瞧見洪夫人一臉慈祥瞧著自己,像是他不吃完就不走的架勢,心情頓時陰霾了。翠竹林碧綠竹子遺世獨立,卻又處處成林。從上面往下看,像翻滾碧波,如雲鬆軟。在下面行走的人往上面看,隱有碎光,並不覺得炎熱。等走遠了,洪錦玉才說道,“爹爹常說,小事可窺人心,阿古定是個好姑娘。”阿古看著她的婦人裝束,說話卻仍天真的模樣,明明已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仍舊是不諳世事,“為何這樣說?”洪錦玉笑笑,“方才我娘打斷我說話,一般人的話肯定會接著往下問的,可阿古並沒有。”“如此就認為我是好人了麼?”“嗯。”阿古一時不知說什麼好,正好襁褓中的嬰兒啼哭起來,洪錦玉便去哄孩子了。阿古瞧著那嗷嗷大哭的孩子,聽得有些心煩。洪錦玉瞧瞧四下,笑得羞赧,“孩子餓了,我得給他餵食。”“那你喂吧,我幫你望風。”洪錦玉已是感激,“我就說阿古是個好姑娘。”阿古面色淡淡,見她解釦餵食,時而看看四下。竹林少人居住倒也好,不怕突然有人路過,“我心裡是好奇的,但又不好問,看來洪夫人也不想讓我這外人知道。”洪錦玉對她已全無防備心,笑道,“其實呀,也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我們三年前從青州搬到這,但爹爹孃親喜歡京城,不想讓人說我們從來不回老家,聽著不孝。”阿古見孩子有些吐奶,遞了帕子給她,“青州也是個富庶之地,為何不想回去?”“因為呀……怕遭鬼。”洪錦玉說得有些吊兒郎當,也不打算再說了。孩子已餵飽了,細心將襁褓攏好。瞧著兒子打哈欠,“真是懶貓,又要睡了。”她緩緩站起身,領著阿古繼續往前走,“其實做孩子挺好的,什麼也不用想,只管吃和睡。”“倒也不好。處處都要人保護,甚至連走一步都不行。”洪錦玉想了想,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