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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了兩聲,裡屋才有動靜。步子嗒嗒地走過來,門一開啟,堆成山的竹筍就往裡滾,撲了金書一臉塵土,嚇了他一跳,“阿古姐姐你就算喜歡吃筍也不用挖這麼多回來吧。”阿古皺眉,提裙跨過這筍山,“還自詡能聽十丈遠的動靜,別人都將筍搬到門口來了,你也不知。”金書摸摸渾圓的肚子,苦著臉道,“我喝完魚湯還吃了好幾顆粽子,脹氣了,躺了一下午,剛醒。”阿古見他面容有倦色,摸摸他的額頭,微涼,“吃過藥沒?”“沒事,要是吃點東西就有事,我就不是金書了。”金書踢了踢那筍山,“不過這到底是誰搬來的。倒也不是我睡得死沒聽見,而是可以肯定這人躡手躡腳的,放得十分小心。姐,你說是不是又是傾慕你的人?”阿古瞧他一眼,將傘放好,倒了冷茶喝,“什麼叫‘又’?”“我瞧薛六爺是喜歡阿古姐姐的。”阿古聽言,冷冷一笑,比這山泉更冷上三分,“薛升怎會喜歡一人,他哪怕是真喜歡了,生死關頭,在乎的也只有他自己。”金書又摸摸肚子,好奇道,“當初他是怎麼殺你的呀?”殺字本該很沉重,金書問的天真,連阿古都聽得有些恍惚,“就像那天我殺賀綠濃那樣……”金書頓了頓,當時他在門外把風,並沒有進去。可當時賀綠濃叫得悽慘無助,他卻是聽得真真切切。事後他進去過一回,死狀當真很慘。但阿古是在大婚當夜被新郎所殺,背叛和恐懼怕是多數十倍。不過還好阿古活下來了,沒有死。不但沒有死,還在三年裡,千錘百煉,如今——殺到京師,手刃仇人。阿古喝完一壺冷茶,這才想明白過來,“我知道是誰送的了。”說罷笑了笑,“沒想到事情進展得這麼順利,于子千的脾氣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倔,卻也更呆。”金書好奇道,“這筍就是阿古姐姐手裡其中一枚棋子送的?”“嗯。”茶已落腹,阿古緩緩起身,往外走去。出去時瞧了一眼那筍,這麼多……還是有些頭疼。她沒空閒清理門口的筍,徑直去了洪家。此時斜陽已落,竹林的翠綠也架不住那落日晚霞的餘暉侵襲,熱氣氤氳,染得橙紅。洪夫人正好出來倒水,見到遠處走來的嬌俏姑娘,笑道,“古小姐怎麼來這了。”旁人叫她阿古,洪夫人便以為她姓古。加之她沒有糾正,就更以為是姓這個了。阿古聽見,笑了笑,“來多謝洪夫人厚愛,又送了那麼多筍過來,實在是辛苦您了。”洪夫人意外道,“什麼筍?”阿古也佯裝意外,“難道堆在我門口的那些筍不是洪老爺洪夫人送的?”裡頭的洪錦玉聽見對話,抱了孩子出來,笑笑,“我看啊,定是於先生送去賠禮道歉的。”阿古莫名道,“賠禮道歉?”“對啊,你不是動了他的棋局,同他唱丨紅了臉嗎?你走後他才發現,那是真的破局了。我恰好提到你愛吃筍,下午出去時見他就在挖筍了,想來是送去你那了。”阿古這才恍然,又禁不住笑笑,“洪姐姐倒是不知,那筍直接堆在我門口了,連門都擋住了。我那酒童一開門,沾泥帶土的竹筍全滾了進去,撲了一屋子的塵。這會我酒童還在那打掃呢。”洪錦玉也噗嗤一笑,“於先生果真是個書呆子。”洪夫人希望翠竹林的幾戶人和和睦睦的,免不得要費心做和事人,“於先生心眼不壞,就是脾氣衝了些,若有得罪肯定也是無心之舉,古小姐不要跟一個讀書人計較。”洪錦玉笑道,“要是阿古計較,就不會笑他放筍的事了。”阿古點了點頭,“讓洪夫人操心了,是阿古的不是。”這一說洪夫人更是喜歡這懂事的姑娘,“哪裡哪裡,你才住進來沒多久,就碰見了煩心事,讓薛六爺知道,還要說我們的不是。”幾人客客氣氣的說了一番暖心話,阿古這才回去。翌日一早,阿古準備去外頭買藥材釀酒。明年是太后壽辰,等決定了為誰獻酒就遲了,酒要早釀,才醇香出味。行至一半,路過昨日下棋的地方,還在遠處她就聽見有匆匆腳步聲和連續幾聲“啊、啊”的聲音。她微微蹙眉,往那看去,就瞧見於子千跑來。跑到前頭喘氣道,“阿、阿古姑娘。”原來方才不是啊啊啊,而是在喊她,想必是少跟姑娘打交道,話說不順溜,連對目都面紅耳赤。她心平氣和問道,“於先生何事?”于子千頗不自在,“昨日是在下魯莽了,壞了姑娘和薛六爺的清譽,還請姑娘見諒。”阿古面色更是寬和,“原來那筍是先生送的……先生是個耿直之人,嫉惡如仇,不喜天下不公、傷風敗俗之事,我是明白的。昨日我也有過錯,不該亂動棋局,語氣也有衝撞,還望於先生見諒。”于子千沒想到她竟是個心胸寬廣之人,如此坦蕩,可讓他驚歎。頓時放鬆了許多,“姑娘今日可得空,我正和李兄下棋。李兄與我志同道合,和姑娘定也能成為知己。”阿古微露詫異,“可是那名喚李卿的李兄?”“正是,姑娘聽說過他?”“何止是聽說過,簡直是如雷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