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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哪怕沒有親自動手,也不能饒恕!唯有先為她父親報仇,她方能安心想自己的事。哪怕是不能再繼續為自己報仇,這些人,也定要為她父親陪葬!而洪知禮,就是她父親的仇人中,最後一個。雨勢做大,雷聲轟隆,像是老天敲響了復仇警鐘,震耳欲聾。☆、 連環扣(八)連環扣(八)火蛇在竹林上空劈開一道白光,將昏暗的竹林映照得一片雪白。隨之一聲響雷炸裂,薛升不由一驚。擰眉看看門後,動靜這樣大,阿古竟還沒醒。等了快半個時辰了,她只怕一時半會不會醒了。他打算去找洪知禮,問問他今日的事辦的如何,證據可都毀了。竹林此時應當也不會有人出來,自然不會瞧見他私下去見了洪知禮。只是雨很大,傘又給了薛晉,惱得他擰眉。到底還是提步往那走去,為成大事,這點小事忍忍又何妨。洪家門前此時也很安靜,大門緊閉。他跑到屋簷下,敲了敲門,誰想門一敲就開了。他擰眉喚聲,還沒踏步進去,就頓住了步子。他看見了一雙鞋,懸在半空的鞋。他驚愕抬頭,然後就看見洪夫人臉色發青,面目猙獰吊死在這竹屋裡。他睜大了眼,猛地往後一退,愕然不已。看看左右,並不見打鬥痕跡,那就是洪夫人自己自盡的。洪家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洪夫人要突然自盡?難道洪知禮的事被揭發了?早上他為了避嫌沒有過來的那兩個時辰莫非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他突然覺得事情詭異極了,轉身要走,又見個婦人抱著孩子從雨中走來,一手撐傘,一手託著襁褓,一點也不覺疲倦的模樣。他步子一抖,上前急聲,“你母親、你母親在屋裡懸樑自盡了!”洪錦玉身子微微晃了晃,眼裡頓時有淚,輕輕一眨,淚珠便滾落在孩子臉上。怔了半晌,她才道,“死了好……死了就解脫了……母親是好人,可惜碰到了爹爹那樣的禽獸。無妨……死了好……再不必親眼看著父親做喪盡天良的事了。”薛升覺得她瘋了。洪錦玉呢喃道,“我可以安心走了,離開京城……回青州老家。”青州?薛升一頓,那不是宋錦雲的老家麼?原來他們洪家和宋錦雲是一個地方的。不過青州那麼大,未必認識,他實在是想多了。洪錦玉已經往竹林外走了,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薛升看著她,又想到屋裡的洪夫人,突然覺得事情不對勁。這裡定是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越想越覺毛骨悚然,再無瑕想著討好阿古,轉身逃往外面。&&&&&申時,大雨未停。要上船的人陸續上去了,船伕問道,“可都上齊了?”眾人答道,“齊了齊了。”“那開船了——”開船了,洪知禮卻沒有趕上他可以逃離這裡的船。可哪怕他上了船,去了別處,他也覺得阿古不會放過自己。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她也不會放過自己。她想殺了他。洪知禮已嗅出危險,手緩緩伸向腰間匕首,這一次,他要直接往她心口捅一刀,而不是隻傷她的手。阿古雙目忽然像匕首那樣露出寒光,輕巧的步子往前一邁,手已捉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隨後重重一掌橫拍在他右側肋骨上。痛得洪知禮跪身在地,渾身震痛。她這動作一大,臉色頓時更是慘白無色,不知是痛到發抖,還是氣到顫聲,“你逍遙了那麼多年,該去死了,下十八層地獄去贖罪吧!”洪知禮到底是個正值壯年的男子,有著求生意志,劇痛剛過,便又想起身反擊。哪知剛要動作,又被一腳踹在心口上,頓覺心跳驟停片刻。睜眼看去,便瞧見一張完全陌生,充滿憤怒的臉。“我回到青州查問,卻沒人知道你的下落。我本以為天大地大,再也找不到你復仇。可是我追查另一人時,卻意外發現你也在京城。叔叔,你猜那人是誰?”洪知禮痛苦道,“誰?”“薛升。”洪知禮意外道,“薛升?”阿古盯著他說道,“你大概不知道,當年我嫁的那戶薛家人,就是這個薛家。新郎官,就是薛升!”洪知禮愕然。當年宋錦雲嫁的快,新郎也一直沒來拜訪,只叫了媒婆來。後來兄長過去準備了婚事回來,命人送去嫁妝,卻驚聞宋錦雲暴斃。兄長去料理她的後事,自己留在青州打理生意,因此一次也不曾見過新郎官,卻不想……阿古奪了他手中匕首,直抵他的脖子,洪知禮猛然回神,滿目驚恐,“錦雲,侄女,看在我是你叔叔的份上,放了我吧,我是你叔叔啊!”“你謀害我爹爹家產時,可有想過那是你的親哥哥!”阿古怒聲,兩眼赤紅,“你有什麼資格說是我叔叔,你不配!下地獄去給我爹爹贖罪吧!”“錦雲!”淒厲一聲,阿古眼裡有淚,手勢一頓,匕首隻刮破了一點皮。洪知禮突然一掌打落她的匕首,雙手掐在她脖子上,“死吧!”阿古瞪大了眼,根本拍不開他的手。她不該猶豫,對惡人尤其不該。否則一個疏忽,死的便是自己。洪知禮掐得用力,掐死這人,他就能很好地活下去了,再不用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