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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理寺出來,立刻覺得頭頂燙人。從仍舊熙攘的街道穿過,走了許久才到錦繡綢緞莊。等了小片刻,才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姑娘一身白色勁裝,發也全束在玉冠中,個子並不算嬌小,看著十分乾淨利落。“宋姑娘。”他邊招手邊往那邊小跑過去,見面就問,“我還想你是不是迷路了。”宋芷眸眼明亮銳利,有著女子少有的英氣,但面龐如琬似花,華如桃李,展顏笑時又有姑娘的絕美風姿,“你在信上說的清楚,我就算是初次入京,也不至於找不到。”溫謹言和她相識已久,也算是莫逆之交。接過她手中行囊要領她去吃飯,這一提不由詫異,“怎麼這麼輕?”宋芷奇怪道,“不然得多重?”溫謹言啞然,悄聲說道,“你是不知道你嫂子,她平時就算是去上個香,也得讓丫鬟帶上兩袋行囊。你千里迢迢從元州過來,卻只提了一個。”宋芷笑笑,“嫂子日子過的精細,哪裡是我能比的。我從十四歲起就混在衙門,女的不見幾個,若能長出鬍子,就與男兒無異了。”兩人久未見面,一路說說笑笑,尋了酒樓用飯。宋芷風塵僕僕,吃的倒不客氣,不過也沒大口吃肉,還是帶著女子獨有的精細。溫謹言說道,“大理寺共有三位女官,你是 險局險局宋家人裡除了宋知言見過薛家人,還有一個就是宋芷了。只不過是在宋錦雲成親前,她路過濱州辦案,匆匆見過一面。後來等她千里迢迢再去濱州,卻已是侄女的頭七。她曾有疑錦雲死去的原因,因為兩人年紀只差了九歲,姑侄倆感情頗深,她做了捕快後,也曾教宋錦雲一些拳腳。沒見過她有什麼毛病,因此心中疑惑。但錦雲當時已經下葬,已入土的人她不忍驚擾,便暗中去問了仵作。仵作答的仔細,說確實是病死,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後來兄長病逝,二哥一家失蹤,當時又正好諸王奪位,天下大亂,她便待在小鎮做捕快。直到三個月前,往日舊友來信到衙門,說舉薦她入京進大理寺。前不久吏部下放調任令,她這才來了京城。誰想第一日竟碰見了薛升。當年宋家變故讓她大受打擊,再見這個侄女婿,心裡到底是不舒服的。剛才聽出他的聲音想回避,結果還是被認了出來。溫謹言聽見薛升喊她姑姑,頗覺詫異,“宋姑娘,這是你侄子?”宋芷淡聲,“是我侄女的丈夫,侄女婿罷了。”溫謹言這才想起薛升曾娶妻,只不過當時不在京城,又是很久之前的事,一時忘了,這才想起來,笑道,“真是相請不如偶遇。”“姑姑來京了我也不知,是我的過錯。正如溫大人所說,相請不如偶遇,今晚可有宴席,讓侄兒為您接風洗塵吧。”宋芷心中仍是排斥,說道,“我晚上要去拜見舊友,已商議好了地方,改日再去吧。”薛升面露惋惜,“那姑姑好好歇著。”他又問了宋芷來京做什麼,知她入了大理寺,好生詫異,又露敬重。寒暄了許久,同僚喚他,他這才告辭。薛升走後,溫謹言才小心說道,“你在京城只認得我,哪裡有什麼舊友。再有,你怎會同自家的侄女婿這樣生疏。薛公子在京城中可是出了名的貴公子,脾氣好才情好,頗得人喜歡。卻不想他娶的竟是你侄女。”“錦雲福薄……”宋芷只說了這一句,就不願多說了。坐下身重新提筷。忽然門前走過一人,看著頗為眼熟。當即放下筷子快步走出去,再放眼鬧市往來的人中,卻什麼也沒瞧見。溫謹言也跑了出來,問道,“怎麼了?”“方才我好像看見我侄子了……”溫謹言失聲笑道,“京城遍地都是你親戚了不成?”宋芷擰眉,她好像是真瞧見了。難道當年無故消失的二哥一家真會在京城?那張臉,真的是她侄子宋錦林呀……她搖搖頭,莫非是曬暈了不成。&&&&&這兩日無風無雨,六月酷暑,熱得難忍。稍稍動動身,就能熱得滿身淋漓。洪氏讓下人鑿了冰來,又不敢喝,怕喝了身子受不住。便放在竹筒裡密封住,放在懷中取那透心涼。剛覺涼快,見兒子迎日而行,熱得額上有汗,看著便覺心疼,忙遞了竹筒過去。薛升並不接,擺手讓下人下去,坐在一旁等人都走了,才道,“母親,孩兒方才瞧見宋家人了。”洪氏微頓,“誰?”“宋芷,錦雲的姑姑。”薛升想到那和宋錦雲一模一樣的臉,就覺心頭不適,“而且宋芷是進京入大理寺任職,算是京官了。只怕往後在朝堂抬頭不見低頭見。”洪氏擰眉,“怎的偏是進了那辦案子的地方……等你爹回來,我同他說,讓他和聖上請示,將宋芷外放吧。同在一處地方,總覺心裡瘮得慌。方才你瞧見她不慌吧?”薛升輕輕笑了笑,“慌什麼。”“瞧瞧你,臉都白了。”“同她對話倒是沒什麼,就是看那臉不舒服。”薛升微微閉眼,目光一暗,就想起宋錦雲大紅嫁衣,將濃黑毒血吐在他身上的模樣。即便過了那麼多年,又哪怕是在這炎熱夏日,也驚出了冷汗。洪氏倒是比他定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