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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康林氣在頭上,怒聲,“滾!”薛晉又伏地三叩,起身拉著已暈乎乎的阿古離開。從大堂跨步而出,阿古左腳疼得越發厲害,走得有些歪。等從大門口那更高的門檻跨過,落地時幾乎要站立不住。薛晉伸手將她扶住,皺眉看了看她的腳,礙於有下人在旁,沒有問話。扶著她走,行至大路,才停了步子,等了一會,招手攔下一輛馬車。阿古還在瞧著他,她當然不會相信薛晉會是因為喜歡自己才來這麼一齣戲,定是有其他緣故。薛晉跟車伕說了一個地方,這才回身車內,見阿古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由笑笑,“可是覺得我實在很像英雄,所以這樣看我?”阿古輕輕抿唇,薛晉又道,“等一會到了我的小宅裡,你先休息休息,有什麼事等會再說。”小宅?阿古知道大戶人家都會拿閒錢去購置一些地方,薛晉有倒不奇怪。但身住大宅,還在外頭有那種隨時可以住人的小宅,卻有點奇怪。薛晉說是小宅,也的確很小,進去就是前院,也是唯一的院子,一眼看去有三四間房,不過都窄小。裡面陳設也非常簡單,一點多餘的裝潢也沒有。阿古看得稀奇,“這是你買了別人的屋子?”“買了別人的空房子,東西是我置辦的。”薛晉看了看,若有所思,“好像也沒買什麼。”確實沒買什麼,但是桌子茶杯都有,一眼能看見的床也有被子,那就是說他在這裡住過。想到薛升說他甚少外出,偶爾會在外頭過夜,也不知是不是在這住。放著薛家那種大宅不住,偏跑到這來。想到方才他幫自己的事,阿古更覺蹊蹺。見他要握自己的腳,她急急一縮,警惕道,“做什麼?”薛晉無奈道,“看看你傷的怎麼樣。”阿古還是不給他瞧,“那碎布你怎麼來的?”薛晉只能收了手,“我聽說岳太師氣勢洶洶過來,我便在門外聽。聽見他拿碎布出來指證你,我看了一眼那布塊大小,就偷偷進了你的閨房。”阿古愣了愣,薛晉笑笑,“好在你衣服顏色款式都差不多,我便撕了類似大小的,跑去搭救你。”“你為何要救我?要為我開脫?”“這些話等會再說,不是傷著了麼,讓我看看。”他一說看,阿古這才想起方才胎記的事,冷聲,“你怎麼知道我身上的胎記在哪,別跟我說你是猜的。是誰告訴你的?”薛晉默了默,這才重新看她,“不是誰告訴我的,是我親眼看見的。”阿古冷笑,“怎麼可能,除了奶孃和方才的洪氏,我從不曾給人看過身子,就算是以前的貼身丫鬟也沒有。”薛晉笑了笑,“怎麼,怕我真看了,你要以身相許麼?只是經過剛才的事,看來你是非嫁我不可了,否則我爹不會打消疑慮放過你。”阿古仍是滿眼警惕。氣氛凝滯,小小的屋內悄無聲響。像是跌落一枚針也能聽個清楚,兩人呼吸微輕,越發緊張。薛晉默然片刻,才道,“我知道你不叫阿古,你叫宋錦雲,你暴斃,不過是因為被薛升灌了毒藥。”阿古愕然,下意識就將發上釵子拔出,要起身指去。可還未站起,就被薛晉握了手腕將她壓回凳上,緩聲,“小心你的傷。”捉著手腕的手能清楚感覺得出阿古在發抖,眼底又湧起驚怕和絕望。薛晉說道,“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如果要傷你,也不用等到現在。你聽我慢慢說,將釵子放下。”慘痛往昔早已像毒水將她的心浸泡得敏感至極,決不能輕易相信一個人,否則她可能會死。這人姓薛,是薛家人,是薛升的哥哥,她如何能信。薛晉見她仍不將釵子放下,緩緩鬆手,不再提防她。轉瞬釵子已抵住他的脖子,薛晉也不動。她選擇聽,便不會動手。若是不聽,這釵子就要戳穿他的喉嚨了。阿古死死盯著他,看不出危險,也沒有威脅。她發抖的手仍難平息,尖銳的釵子已在他的脖子上刺出一個血印。思緒百轉千回,終於緩緩離開,癱坐回凳子上,“你是誰?”“薛晉,薛家嫡長子,薛家的第三個孩子。”薛晉見她已平靜下來,才問道,“你還記不記得當初你被毒殺後,是誰救了你?”“我師父。”“他如何救得你?”“我順著河流飄走時,師父撈起了我。”薛晉笑了笑,“你在棺木中,怎麼會跑到河去?”阿古頓了頓,她一直以為薛升要毀屍滅跡,所以入土之前將她丟入河中。看著薛晉那樣笑,她忽然想起薛晉曾說過,他在外地遊學,趕回來參加弟弟的婚禮,結果進門就看見靈堂上擺著靈柩。她愣神,“是你?”“對,是我。”薛晉記掛她的腳傷,捉了她的腳放在膝頭上,檢視傷勢,“我那天回到家中,管家說你得病暴斃。隨後他去給我端茶,當時靈堂沒有其他人。我本想去給你上柱香就走,誰想棺木裡卻有動靜。我好奇去看,就見你手指還在動,仍有氣息。下人說你是得病而死,可我精通醫術,一眼就看出你是中毒了。”阿古微微屏氣,連腳上的傷痛也忘了。“我剛到家中,不知這是怎麼回事。只是洪氏和薛升並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