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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事做了一個時辰,道士累得夠嗆,但拿到的錢也不少。瞧著那沉甸甸的錢袋,一高興,又四處貼多了幾道符。所以阿古下午過來尋姚婉時,便瞧見岳家門前貼了黃符,進門後牆壁樹上都有,看得她好不奇怪,“上回來的時候還不曾見過這些,怎麼今日貼這麼多。”姚婉不好說是為丈夫消除業障的,怕阿古多想,覺得自己夫君曾做過什麼虧心事,便說道,“明日中元節,術士說貼一些好。鬼門關大開,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怪東西走錯道,跑進我們家來。”阿古莞爾一笑,“原來如此。”姚婉瞧她今日沒帶婢女,身邊倒是多了個可愛小童,笑問,“這孩子是誰呀?”金書咧嘴一笑,燦爛純真,“我叫金書,是阿古姐姐的酒童。”“酒童?”姚婉輕嘖一聲,“難怪之前薛三爺說你喝兩壇酒也不會醉,我今日是信了。唯有那些能喝酒的人才會養個酒童專門伺候喝酒的。”阿古笑笑,“是因為我平日喜歡釀點小酒罷了。”她從金書手上接過一個酒瓶,提了提笑道,“裡頭就是我釀的酒。”姚婉又是大悟的模樣,“一般尋人玩都是午前,你讓人帶話說午後才來,我還覺得奇怪,如今一想啊,原來是要請我喝酒。吃酒總不能空著肚子的,阿古你想得真周到。”兩人年紀差得不大,說吃喝的事能說半日,說胭脂水粉也能說半日,不過幾日交情已頗深。阿古知道姚婉這種脾氣的人喜歡跟怎麼樣的人做朋友,因為姚婉是三年前的自己。對自己的性格,她又怎會不瞭解。就如當初,薛升對自己對症下藥,她不也是什麼也不知道一頭栽進去麼?只是姚婉有一點不同,她沒有碰到薛升那種心狠手辣的禽獸。可嫁了嶽長修那種人,也是姚婉的不幸吧。看著,阿古暗歎一氣,已覺可惜,真是糟蹋了姚婉這樣的好姑娘。進了屋裡,阿古便拔掉酒塞,笑道,“都是姑娘家,不喝那麼烈的酒。這是桂花酒,酸甜適口,若冰鎮細飲,味道更佳。”姚婉好奇拿了來瞧,只見瓶中酒色金黃,澄清明亮,濃郁醇香微微溢位,頗覺舒心,“阿古你釀的酒比我平日買的酒好多了。”阿古笑笑,要倒酒時,掃了一眼桌上,為難道,“這茶杯實在掃興,家裡可有白瓷杯子?”“有的有的,我讓下人去拿。”“我來時忘了讓下人跟你說,若有配菜更好。桂花酒就該配紅糟雞、豆腐蠣這些菜的,不過現在叫廚子做太麻煩,等改日再做吧。”姚婉聽她說著,已覺嘴饞,“那改日我去薛家找你吃菜小酌。”阿古微微一頓,“我畢竟是薛家的客人,這隻怕不便。”姚婉這才想起來,笑道,“那容易呀,你來我家吧。”阿古點頭,笑道,“這倒是好。”見姚婉要走,她又道,“家裡可有冰?放點冰這酒會更好喝。”“有,冰窖上了鎖,我得親自去開鎖才行。阿古你等等,我很快回來。”阿古要的就是她離開這間房,但凡大戶人家冬日總喜歡藏冰,以備夏時用。但因怕下人偷開,又怕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跑進去,因此冰窖的門不到用時是要上鎖的。阿古自己家的如此,又打聽了下京城的冰窖,大抵如此。便帶了以冰兌飲更好喝的酒來,好支走姚婉。姚婉前腳剛離開這屋子,阿古就看了看金書,金書走到門前把風。阿古緩緩起身,走到床邊,又將藥水灑到枕頭上。不慌不忙回到桌前,將一粒藥放入酒中,微微晃了晃,不多久藥丸就化成了水,消失在酒中。毒丨藥的效果一次能維持三四天,她隔三差五來一回,嶽長修便會一直有幻覺,等出現幻聽時,他也命不久矣了……&&&&&“救我……救我……”“那你可願嫁我?”“……救我……”“你不肯嫁?那我為何要救你!你嫁了薛升,就讓他救你吧!”惡語一出,嶽長修轉身就走。快從窗戶跳出,他又猛地頓下步子,目光重新回到一身大紅嫁衣的宋錦雲身上。他不知道為什麼宋錦雲會倒在新房離,也不知道為什麼屋裡沒有喜娘和下人。他偷偷摸摸從後院翻牆進來,就是想問她要不要跟自己私奔。可她不肯,寧死也不肯。想著,眼裡漸露陰毒,他又走了回去,拿起桌上花瓶,狠狠往她腦袋砸去。啪擦。瓶子碎了一地,血也溢得更多。嶽長修跌坐在地上,怔神看著自己的手,被碎屑刺傷了的手,一點一點滲出血來。擦不掉那血,一直在流。血成了溪流,一直在往外淌著。他驚恐地擦著手,感覺不到疼,血卻擦不掉。隱隱察覺有人在看自己,他顫顫看去,正對上一雙血眼。“啊!”他驚叫一聲,將沉睡中的姚婉也驚醒了,忙起身要去點燈。誰想身子剛探起,就被他捉住了胳膊,用力一擰,差點沒將她胳膊捏斷,痛得她也叫了起來。這才將嶽長修從噩夢中喚醒,屋外下人也已進來,將燈點上。“少爺,少夫人?”姚婉不願讓下人看見自己被丈夫擰傷的模樣,沒有撩開蚊帳,強裝鎮定,“沒事,出去吧。”關門聲很輕,姚婉的聲音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