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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之下,是河,很長很長的河。所幸阿古很快遇到一塊佇立在河中央的巨石,用盡力氣抓住尖銳處,手掌也被刮出了血。等她要往上爬時,才發現自己到處都是傷,傷口上的劇痛讓她沒有辦法用力。只能倚在巨石不算大的夾縫上,等機會爬上去。九月的河水已經很涼,泡在水裡久了,冷意一點一點鑽進骨頭裡。阿古拍了拍自己的臉,努力保持清醒,又嘗試著往上爬,踩在長滿青苔的石頭上,腳上一滑,撞在石頭上,又痛得她全身哆嗦,再沒力氣支撐,身體往後一倒,又被捲入湍急河流中。身體一仰,頭頂的日光刺在她眼裡,她又想起了很多往事。很多很多……“小云。”父親在喊她。“阿古姐姐。”金書也在喊她。“阿古!”水聲嘩啦,像是有什麼正往這邊急來,聲音同樣焦急。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已有水遮蓋的眼真看見有人往她泅水而來。薛晉猛地伸手抓住要飄離的阿古,將她拽回懷中,又往岸上泅水而回。光是一人在河中泅水半日已要精疲力盡,更何況還捎帶了一個人。薛晉回到岸上時,只覺兩手都累得在發抖。地上石頭林立,他撐起一腳做背給阿古靠著,揉揉她的臉,“阿古?阿古?”阿古聽得見聲音,卻睜不開眼,也不知過了多久,鼻腔一熱,將好像堵住心窩的水吐了出來,這才不至於痛苦得像在鬼門關徘徊,隨後就見薛晉像卸下千斤重擔,給她倚靠的腿也不再繃得那麼厲害。薛晉見她醒了,這才笑了笑,差點因為瞬間的放鬆而放心暈過去。正想安慰她兩句,就見阿古緩緩偏頭,雙手抱住他的腰身,埋首在他懷中,低聲哭了出來。聲音蒼白無力,像受盡了委屈。他愣了愣,這是他 信任信任許是在水裡冷著了,又或許是心傷深處,阿古哭得直哆嗦。薛晉終於忍不住說道,“我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人家,先把身體暖暖。”等阿古從他懷中抬頭,眼已哭得通紅。薛晉擰擰她袖子上的水,想逗她笑,“這回不像花貓,像兔子了。”阿古怔然看他,薛晉已伸手給她,將她扶起。阿古緩緩起身,腿上身上都疼了起來。片刻就瞧見了薛晉彎身而對的後背,“我揹你。”“你不累麼?”“剛才都休息好了,也沒受傷。”阿古見他衣服都完好,這才趴上後背。薛晉剛直起身,就嘆道,“誰說你瘦,真重啊。”阿古咬了咬唇,“衣服裡都是水,是它們的緣故。”薛晉笑笑,其實阿古只是個普通姑娘,哪怕那麼難過,依舊介懷別人提及重量的問題。沒有失去本心,他已覺欣慰。有山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走了約莫一里路,房屋比預想中看見得早。薛晉敲了農家小院,跟主人家說了緣故。主人家見兩人生得不凡,說話客氣得體,警惕心少了半分,挪了間房給他們歇息。薛晉又拿了身上銀兩給他,拜託他去薛家報信。主人家也厚道,走時讓自家女人去拿乾衣服給他們,就去報信了。薛晉很快換好衣服,讓農家大嬸燒一盆炭火和水送到阿古屋裡去,問了哪座山有草藥,帶著揹簍去採。這裡的山並不高,但迂迴的小道很多。薛晉進了一條小路,往大嬸指的地方走去。不過走了幾步路,就察覺到附近有奇怪動靜。他假意去繫腰帶,頭一偏,目光十分快速地捕捉到有人潛伏。他繫好腰帶,若無其事鑽進山林裡。那緊隨在後的人一直跟著,想尋機會動手,誰想不過片刻,竟不見薛晉的蹤影了。阿古小心清洗完傷口,薛晉也回來了。敲門進來,阿古只見他穿著一身不合體鬆鬆垮垮的粗布衣,褲腳也捲了三卷,身上揹著個藥簍,要不是一張俊白的臉,像足了剛從田裡回來的農夫。薛晉可毫不在意自己的穿著,比起貼身的溼衣服來,他還是更喜歡穿乾爽的衣服。他快步上前,將揹簍放下,抓了一把草藥往懷裡塞,更像粗糙的漢子了,“先離開這,有人在附近找我們。”說罷就將她重新背到背上,從窗戶那跳了出去,一路疾行。阿古被顛得渾身疼痛,忍著沒吱聲,等走得遠了,她才問道,“看清人了麼?”“隱約看見了,不認得,不過臉我見過。”“在哪裡見過?”“就是那整日趴我們家屋頂的那些人。”薛晉怕她不明白,又添了一句,“我們住的小宅。”阿古倒沒往薛家那想,也想到了小宅。當時來監視他們的有兩撥人,一個是薛康林所派,一個是嶽太師所派。她蹙眉說道,“你父親派的那些人,洪沅沒辦法調撥吧?”“沒有。”薛晉說道,“我爹如果要殺我,也不至於等到現在,費那麼大勁。所以只能是嶽太師了。我來找你之前特意看了馬,是中毒。”“嗯,的確是中毒了。”阿古全身越來越疼,好在薛晉看不見她的表情。薛晉察覺到她的下巴頂在他肩頭上,像是在休息,“傷得重嗎?停下來先敷藥吧。”“沒事,都是一些小傷。”阿古強打精神應聲,“在河裡遊了半天,累了。”薛晉聽她聲音無恙,繼續前行。走著走著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