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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代親王不同,哪怕他得到再多權勢,也多是靠皇帝賞賜。根基不牢,隨時都還會坍塌。兩家本就沒有可比的地方。桉郡主已慢慢冷靜,忽然為自己出生在皇族而覺悲哀。任人魚肉的滋味今生嘗過一次就夠了,不想再試四月芳菲(一)四月已夏,還是清晨日頭也高高掛上天穹。代王爺領著百名家眷下人準備趕赴封地,在城門整理行囊時,卻不見有人來送,心中頓覺悲涼,嘆道,“樹倒獼猴散,可悲啊。”王妃也重嘆一氣,楚清辭聽見,也不指揮下人了,過來說道,“都是一些忘恩負義膽小如鼠的人,父王不用為了那些人生氣,省得氣壞了身子。離開京師也好,在河州倒更自在。”代王爺也覺離開這是非之地是好,只是這等同變相拘禁在封地,不得皇命不能離開,哪怕是往後進京跟太后聖上賀壽,也得得了允許才能來京,“哪裡甘心啊……”話沒說完,旁邊已有聲音制止,十分嚴肅。桉郡主搖頭,“父王,這些話不可說……而今一家人平安就好,去了河州地位榮耀皆在,也不愁吃喝,其實也是好事。歷經這一遭,家人在一起才最好不是麼?”楚清辭看著妹妹,好似已變了個脾氣,意外的沒有衝動,甚至提醒父母不要有怨言,天子腳下說多錯多,不無道理。父親往日也太大意了些,他們整個王府都太大意了。信任皇帝會庇佑他們一世榮華,這本身已錯,“妹妹說的對,能去河州,我們身為臣子,感恩戴德。其餘的,都無需多言。”代王爺也唯有感嘆,不過家人安和,能一起去封地度過餘生,雖有不甘,可伴君如伴虎,能活命已不錯。還是不要有太多其他想法,去河州吧。下人整理好行囊,守城官兵也看了通牒送過來,放行離城。從城門離開,眾人又看了一眼這皇城大門,此次一去,再回也難了吧。今日正好是集日,趕集的百姓進進出出,不多久人就多了起來。一輛高蓬馬車疾馳而來,到了門口被人攔下。卻見裡頭有個女子俯身出來,將腰牌丟給守衛,就往他們走去。守衛見女子氣度不凡,一時沒攔。再看腰牌,竟是大理寺的。旁邊又有個男子拿來腰牌,一瞧是兵部侍郎,這下不敢再攔了。桉郡主瞧見柳雁趕來,也是意料之中。看見齊褚陽,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就強行挪開了,不願讓人看到自己落魄的模樣,尤其是他。兩人跟代王爺王妃問了好,楚清辭說道,“風頭火勢的你們不用來,也知道你們的心意了,犯不著讓朝廷的人盯上。”齊褚陽坦然道,“只是回封地,並不是發落,更非貶謫,旁人有什麼閒話可說的。”楚清辭笑了笑,十分無奈,“這番安撫的話也不用說了,大家心中都明白。只是你能來,不枉我們相識一場。這次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齊褚陽雖然一直作為伴讀,陪世子練箭習武,但世子卻未給過他臉色瞧,別人閒言碎語念他是個孤兒,世子也會呵斥那些人。與其說是陪讀,倒不如說是朋友。如果不是將他當做朋友,那日他也不會告知柳雁王府的變故。所幸,一切安好,沒有人流血。“終有一日會再見,你若來不了京師,我也可以去河州。”楚清辭頓時動容,“好。”桉郡主終於是抬頭看他,因為知道再不看,以後想看也沒機會了。餘光看見柳雁目光落在自己這,抿了抿唇,終於收了視線。罷了……再怎麼看,也跟自己無關了……柳雁見他們在旁說開,只剩自己和桉郡主在這,冷冷清清的。她默了默開口道,“宋宋的事你幫了我一回,我一直欠你一個人情。如今算是還上了,往後誰也不欠誰。”桉郡主看著她說道,“用不著這樣給我臺階下,安怡也是我的朋友,那並不算是幫你。”“那這臺階你要不要?”桉郡主惱了惱,偏頭,“要。”柳雁笑笑,“河州也是個富庶之地,去了那倒也不委屈的,就當去玩吧。”桉郡主聞言,又看了看齊褚陽,喃喃道,“京城挺好的,我不想走……”“這麼想,會更不捨得的,隨遇而安吧。”哪怕是多想也沒用了,桉郡主點點頭,見時辰已晚,說道,“你們回去吧,待久了真要被人說三道四了。”千里送君終須一別,柳雁突然覺得她一走,更無知心人。兩人的脾氣相近,本能做朋友的。可性子都有傲氣,不能成友也不奇怪了。如今想想,已是有些後悔。“珍重。”“珍重。”兩字化作馬蹄聲響,散在馬車揚起的塵土中,拋灑烈日下,一別千里。&&&&&虞司賓覺得近日有人在打聽他。還時常有人偷看他。可仔細問話,卻問不出是誰在打探他的事。察覺有人偷窺,再一看,卻什麼人都瞧不見。這日正看著文書,猛地抬頭往外看,還是沒見著人,卻隱約見著個身影。他大駭,“我們這是不是鬧鬼了?”柳芳菲聽後抬頭瞧了他一眼,“哪裡會有鬼,真有鬼,纏的也是做了虧心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