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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義同母親請安後,如今還在跪著,知母親痛心,卻也無能為力,“戰場吉凶難測,若非掩護我離去,也不至於遭了敵軍毒手。”老太太是看著齊三兒長大的,這一聽更覺悲愴,連連嘆氣,又想起件事來,“那褚陽呢?”齊褚陽是齊三爺的獨子,年九歲,因生母早去,父又未再娶,獨留京城無人照看。在四歲時就隨同父親去了邊城,長居那兒,齊三爺偶爾回京,因路途遙遠,也不帶他。老太太也多年沒見過他了。齊三爺本就是孤兒,由柳府前管家收養,自雙親去世就再無親人,如今留下的兒子,也成了孤兒,連個旁親也沒,這實在是令人擔心。柳定義聲調沉穩平緩,“兒子正想說這件事,褚陽年紀尚小,又無人照顧,因此孩兒想將他接到我們家中,好好照看。”老太太問道,“可是認作義子?”柳定義答道,“來時問過褚陽可願意,他搖頭不願,說他父親只有他這血脈,若是認我做父,改名換姓,對不起他的父親。而且如今齊弟屍骨也沒能尋到,認作義子也十分不妥。因此暫住下來,也無妨,不過此事還是母親決定吧。”柳家家大業大,莫說一個孩子,就算是十個養著也無妨。老太太先前還略有擔心若是認作義子只怕三房人都不樂意,如今聽了只是收養,當然贊同,點頭說道,“難得這孩子重情重義,那你便好好為齊三兒照看這孩子吧。”“謝過母親。”“此事你先同墨荷說說,再去領了褚陽回家吧。”聽得墨荷二字,柳定義還一陣恍惚,從句裡意思揣測半會,才想起,是李墨荷,他續娶的妻子。越想,那張臉就越清晰浮現腦海中。年後元宵,百燈懸掛,他和同僚於酒樓飲酒,出來賞燈賞月,卻見一個姑娘從街市穿過,臉生得俏美,眼神卻帶著些許英氣,與亡妻生得七八分像。驚得他忙讓人打聽,才知道是城外李家女兒。略有不安遣了媒婆去,李家那邊很快答應,拿到婚書,才覺此事非夢。誰想新婚當夜,還沒仔細看她,就接了聖旨去北征,一去已是春去秋來,再過幾日都要入冬了。“還有那名叫鄭素琴的女子,以及她兩個孩子,墨荷信上可有和你明說?”聽見母親的話,柳定義才回了神,“提了,這件事暫且先放放。”雖然他很想看看那女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有膽子在招搖撞騙,但是現在這件事並不重要。從房裡出來,就見幼女坐在欄杆下的長椅上,扁嘴看著自己,很是不悅的模樣。不由笑笑,“雁雁怎麼了,誰欺負你了?”“爹爹欺負我了。”柳雁覺得十分委屈,“我盼了大半年才將爹爹盼回來,結果您卻給雁雁帶回兩個哥哥姐姐來,如今還要再多一個。”“偷聽了?”“雁雁耳朵好著呢。”她撥了撥自己的耳朵,聳拉著腦袋不想理他,這種背叛感實在讓她挫敗和難過。柳定義牽住女兒的小手往外走,齊存之她是見過的,但是感情並不深,因此無法理解他為什麼把好友的兒子領回家來養。但是這種事跟小孩子解釋不通,只能說道,“你齊叔叔和爹爹情同手足,若是我不將你褚陽哥哥帶回,他就要流落街頭了。而且只是一同住,並不認作義子。”柳雁心裡這才稍稍安心了些,“那柳翰和柳芳菲呢?”“那兩個孩子是叫這名麼?”“嗯。”“他們是不是你的兄妹,還不能下定論,要不要領回家,也未知。”柳雁唇角微揚,更安心了。李墨荷信上未說柳雁被綁一事,柳定義不知女兒遭那一劫,隱約覺得女兒有些變化,不似往日開朗,心中微沉,低頭問道,“你繼母進門後,處得可好?”說起她柳雁便高興,“孃親對雁雁可好了。”柳定義追問,“那怎的比往日悶了許多?”柳雁不想他擔心,更因還未克服心中恐懼,不願告知,抬頭嘟嘴,“還不是因為那三個小孩的事。”柳定義啞然失笑,明明她也只是個豆大人兒,反而像大人理直氣壯的說他們是孩子,這底氣像極了他。回到屋裡,房裡並不顯得冷清,微微帶有女子才有的香氣,不似軍營都是粗糙漢子的酸味。走進裡面,桌上也放有繡盒,裡頭有幾塊未繡成花紋的方巾。環視一圈,物件都沒有移動過的痕跡,他走時什麼樣,如今也是。只是那繡的花,竟是荷花,各式各樣,都是荷花。只是看著,便揚起唇角。僕婦在旁說道,“太太去了李府赴宴,已經派人去請,約莫很快就回府了。”柳定義倒不急著見她,反正遲早會見著。趕路回來,十分疲乏,去沐浴洗漱後,就倒身睡下了。李墨荷在李府做客時見各府下人進出後,賓客間突然議論,一會才知原來是柳定義領軍凱旋,百姓相迎。只是酒宴已開,不好立刻回去,免得眾人覺她行事輕佻,很是迫不及待。快日落時脫身歸來,府裡氣氛卻並不熱鬧,問了管家,才知是柳定義的好兄弟去世了,不許宅裡的人喧鬧。一回來便知道這訊息,李墨荷不知該怎麼同這夫君見面,又該說些什麼,只好偏頭問寧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