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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護衛抓了她的手,忍不住冷聲:“夠了……我背棄了聖上,也玷汙了你,殺了你,我也不會獨活,還你一條命。”李心容默然,抱膝看他,下巴頂在膝頭上,許久才緩聲:“葵水很久沒來了。”趙護衛愣了愣,抓了她的手怒道:“別以為用這個法子能騙我讓你活下去!”李心容笑了笑,縮回了手,聲音微顫:“對,我是騙你的。”說罷,已下地去尋鞋。趙護衛愣了許久,問道:“可是真的?”李心容搖搖頭:“假的。”剛要起身,就被他抓住,沉聲:“我去找大夫……”李心容握著拳頭,指骨都已泛白:“夠了……你若真去找了大夫,前腳走,我後腳就跳窗,死了好……”“一定要讓大夫來看看。”李心容驀地落淚,抱了他,哽聲:“趙大哥別走……讓小二去找大夫來,如果真的有了身孕,我喝藥墮了他。如果是誤會,那便好,橫豎不讓你為難。”趙護衛輕嘆一氣:“我去尋小二。”李心容點點頭,低聲:“嗯。”那高大的身影離開屋裡,聽著房門輕關,李心容面上神情漸淡,抬手攏了攏烏雲長髮,滿是倦懶。趙護衛說的沒錯,李心容就是一朵毒花,明知道有毒,卻如蜜蜂盤旋上空,終究難以抵制花香誘惑,一頭扎進裡頭,卻不想……是毒花。天下赦令下來的時候,安然還在坐月子。生下孩子後,安然足足昏迷了五日。醒來後,她瘦了一圈,宋祁瘦了兩圈,見她睜眼,偏還要故作鎮定,告訴她孩子很好。等她身體稍微好了些,春桃告訴她宋祁那五日幾乎沒睡,還要強撐精神去朝堂。大皇子為太子、二皇子被賜了毒酒,她一覺醒來,權勢就有了這麼大的更迭,也是她沒有想到的,似在情理中,卻又覺速度十分的快。明明從李家被貶謫時起,賀奉年就在部署了。半個月後,安然除了四肢還沒什麼力氣,精神也恢復了。宋祁每晚回來看看她,然後再去沐浴在偏房睡下。孩子交給奶孃帶,也睡在隔壁屋裡,所幸孩子乖得很,並不會半夜突然擾了她。這夜宋祁回來,見安然屋裡的燈還亮著,敲門進去,便見她已躺下,手上還拿著書,想必又是看著書犯了困倒頭就睡了。輕步上前拿了被子要給她蓋上,動作很輕,安然並沒有醒,可等手上一空,便醒了過來,揉揉眼看他:“回來啦。”宋祁擰眉:“以往我不說你,可如今你剛生了慄兒,身體正虛弱,困了就睡吧。”安然抿了抿嘴:“看,果然吧,有了孩子就能把孩子搬出來說事了,我每日躺在這床上,吃了睡,睡了吃,你白日不在家,我可這樣倒下好幾回,不信問嬤嬤。”宋祁苦笑:“說不過你。”安然笑道:“我是說真的,這才過了半個月,可我總覺得跟過了半年似的。”宋祁摸摸她的頭:“只剩半個月了,等身體恢復,去哪兒都行。母親說女子坐月子十分重要,若是養的不好,以後會得些難以根治的毛病,聽話吧。”聽著這輕柔語調,安然心底甜得很。宋祁又道:“忘了說,有個好訊息。”安然拉他坐下:“快說。”“聖上頒佈詔令,讓岳父丁憂滿期後,就回京城。”安然愣了愣:“真的?”宋祁淡笑:“嗯。”安然心頭頓感酸楚,淚便落了:“終於要回來了……”“莫哭,別哭壞了身子。”好一番安撫,才停了哭聲,安然抓了他的手問道:“那豈非是兩個月後?”宋祁點點頭:“只是許李家回來,並未說何時官復原職……亦有可能,並不會再任命丞相。”“無妨,只要回來就好。”見識了一次朝堂兇險,安然倒覺得濱州的生活快意。只是父親是想回京的,畢竟於他這樣在官場生活了半輩子的讀書人來說,不能盡忠朝廷,才是最大的折磨。她又想到大哥李瑾軒,娶了清妍也定有壓力,若能重出仕途,得個好前程,也是好的。因孩子還未足月,因此基本是由奶孃帶在屋裡,極少出去。安然一日也少見他,這會奶孃唬他不住,一個勁的哭,便裹了個嚴實,送進屋裡來。安然抱了他一會,孩子便安靜的睡了,奶孃直說果然是親孃親的,日後定是孝順人。雖是偏頗恭維,可聽著也十分高興,伸手輕碰,說道:“慄兒,就快可以看見你外公外婆了,可高興?”宋祁也不說她小孩子脾氣,這麼小的孩子哪裡聽得懂。因安然那日差點因孩子去了鬼門關,至今宋祁想起,仍有後怕。母親說慄兒的眉眼十分像他,他倒是沒看出來,倒覺得像安然。輕碰了他的臉,軟得跟糯米餈般:“那日若我早些回來,讓你喝的,定是退風寒的藥。”安然心頭一個咯噔,聽著那平靜的語調,略覺驚心。宋祁收回了手:“我差點殺了和你的孩子。”見他眉頭微擰,安然說道:“可若是你沒有回來喚醒我,當日我和孩子就一起去了。即便喝下的是風寒藥,我也會因為沒了孩子而痛苦的。所以宋哥哥完全不必自責,你回來了,是我和慄兒的福氣,老天也不讓我們就這麼白白死去。”宋祁心裡這才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