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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總算是露出笑顏:“好了好了,你好好歇著,安然太鬧騰了,我領她出去。待會還會有兩個大夫過來,你再躺會。”李瑾軒眼色黯淡,說道:“娘。這事……頗有蹊蹺……孩兒晚食後,只吃過廚子那邊送來的棗泥糕。我起先懷疑是糕點裡被不小心混進了巴豆,可後來聽說這糕點供了兩份,可伯母那……卻沒有一點事。”沈氏頓了頓,她是氣韓氏狠心,可她不願李瑾軒知道如此醜惡的事,淡笑:“興許是那茶水不乾淨。”李瑾軒倒也沒想韓氏會那麼做,只是覺得奇怪,聽母親這麼說,也笑笑:“孩兒多疑了,真該打。”沈氏心裡嘆了一氣,笑道:“快躺下吧。”臨出門,又聽李瑾軒十分認真道:“孩兒三年後一定會給母親添分榮耀的。”沈氏聽的鼻尖一酸,應了一聲也沒敢轉身,拉著安然走了。安然抬頭看著她,神情甚是不對,也猜到了些什麼,忽然明白過來爹孃吵了什麼。如果只是普通的事,母親根本就從不在意。可如果假設這巴豆真是韓氏下的,那爹爹為了維護大房,孃親為了保護二房,兩人的衝突就大了。“娘,爹爹早上走的時候,連上衣釦子都扣錯了呢。”沈氏連想也沒想,“嗯”了一聲,就算應答了。安然不死心道:“玉冠也戴的歪斜。”“嗯。”沈氏終於是低頭看她,見她仰頭看著自己,嘆氣,“都說你聰明,娘有時倒覺得,太聰明反而不好,會跟著大人一塊操心。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安然隱隱捱了訓,暗裡說她作為孩子就不該多問爹孃的事,她搖頭道:“別人的事安然管不了,可你們是我爹孃,女兒關心爹孃天經地義。”說罷,擺了擺她的手,“娘,不管是因為什麼事,爹爹到底還是疼我們的。況且娘不是常說,爹爹在朝堂已經很累,他在家就該輕鬆些。”沈氏笑笑:“安然越發懂事了,只是此次不同,你爹的迂腐性子該改改了,暫且如此吧。”見她實在不願多說,也沒鬆口,安然也沒多說。沈氏的脾氣便是,她要說的,即便屯個堡壘她也一定要說。她不說的,就算拿刀子架在她脖子上,也別想問出半個字。夜裡李仲揚回來,一見沈氏竟然自己睡下了,火氣更盛。洗手淨臉將銅盆弄的噼啪響,連旁邊伺候的丫鬟都覺得刺耳,偏床上的人動也沒動。他乾脆去了周姨娘那,坐了一會,問了問李瑾良和安素的功課。待周姨娘問“今晚二爺可是在這歇”時,遲疑片刻,留下了。李仲揚和沈氏拗了兩日,連老太太都看出了不妥,待他上早朝後,便問沈氏緣故。沈氏笑答一切都好,沒什麼。老太太也不好多問,畢竟是人家夫妻的事。又想莫不是因為自己要李仲揚多去莫白青那,沈氏心中介懷?她本就是看在莫管家的面子上才插手,一時忘了要顧及沈氏的情緒,便想著日後斷然不能再這麼勸人丟妻寵妾去,頓覺罪孽了。眼見著會試都快考完,李仲揚這日回到家中,沈氏在燈前看書,他坐在床沿換鞋,屋裡又是悄無聲響,思索許久,才淡聲:“若大嫂要留在京城,我去外頭給她尋個宅子,家裡用度仍由我給。”沈氏微微一頓,這才看他:“二爺心中可恨我?”李仲揚冷笑:“按理說你為了家人安康,我不該怨你。兄長待我如何,你也並非不知。若無他,也沒有今日的李仲揚。大嫂一時被迷了心竅,私下與她說說,讓她認錯也好,何必趕他們走。只是你如此甩我臉色,膽大如虎,倒非賢妻。”沈氏黯淡一笑:“妾身知道二爺會怪,只是能得此答覆,我也心甘情願。”李仲揚頓了許久,長嘆一氣。沈氏已放了書,緩步走過來,蹲身為他脫去長靴:“二郎也知,萬事都需防患於未然,如今背後已被捅過一刀,萬萬不能再傻氣的去挨第二刀。”“嗯。”李仲揚猶豫半晌,才道,“用度多挪些給大嫂。”只要不住在自己家中,哪怕日子清貧些沈氏也毫不在意:“聽二郎的。”李仲揚又道:“等科舉放榜了再說。”沈氏淡然笑笑:“好好。”躺身下來,夫妻兩人總算是睡了個安穩覺。翌日起身,安然瞅著爹孃又是相敬如賓的模樣,不但是她,連旁人也鬆了一氣。這幾日的氣氛實在是怪異,讓人渾身不適。李瑾賀考完最後一日,正好是十五。一大清早李老太就領著韓氏去廟裡還願,沈氏在大門前送她們出門,待馬車行的遠了,偏頭對莫管家道:“你待會來後院。”莫管家怔松片刻,心下已知有何前程等著自己。本以為她忘了,卻不想是秋後算賬,只等著李家的大事解決了,趁著老太太和大太太出門來整治他。進了後院亭子,只有宋嬤嬤伺候在一旁,其他丫鬟都沒在跟前,略微認命的跪地叩拜:“太太萬福。”沈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你是做爹的,為女兒著想我不怪你,也無可指責。可你同時也是李家下人,做出對主子不忠之事,我無法留你。待會你去帳房領這月月錢,就走罷。”莫管家急忙又叩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