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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瑾軒與宋祁是好友,近日翰林院重整書冊,把兩人累的夠嗆,也有好多日沒好好說話了。如今見了,便拉了他過來暢談。安然在一旁聽著,雖然聽不太懂那官場的事,但也聽的起勁,只是屋裡的孩子太吵鬧,並聽不太清楚,將腦袋湊了過去。沈氏正與趙氏笑談,便被她扯了扯手,笑而不語的看著那邊。沈氏抬眼看去,見李瑾軒和宋祁在說話,安然湊前了腦袋,聽的專注。時而與兩人說笑,歡喜的很。趙氏說道:“這半年來我不知看中了多少姑娘,可晨風就是不願點頭,說什麼要報效朝廷為先。這話我可不信。”沈氏與她自小就是好友,說話也直白些,笑道:“你莫不是又想把我家安然說給宋祁做媳婦。”趙氏撇嘴:“你倒是不願的,若是肯,她早該是我們宋家人了。”沈氏瞧著安然笑的俊俏的臉,又見宋祁儀表堂堂,倒差點說她是肯的,只是安然與賀均平感情愈加深厚,哪怕嫁入皇親不比在宋家好,她這做孃的也不能真去阻攔。與自己喜歡的男子過一世,開心便好。趙氏嘆道:“你可知我心中有多著急,你說若安然肯做我宋家媳婦,日後我待她肯定是好的。這兩年先讓晨風納個妾,等安然及笄,便將親事辦了。若是你心疼她不願她小小身子就生孩子,那就讓妾先生了,反正嫡庶在那,也礙不了什麼事。旁人也不會說晨風的閒話。”沈氏可不會跟她說安然那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心思,否則自己這好友可不見得會同意,畢竟多子多孫才是福氣。聊的這會,便陸續有菜上來。蟹宴並非指的全是以蟹為菜,而是配以與蟹口味相輔的配菜和酒,才是真正的宴席。今日的蟹除了清蒸,還有炒,醬爆,水煮等做法,醉蟹和糖蟹也是上品。只是若烹飪過甚不精,很容易失去蟹之鮮美,而使佐料成主。先上來的有燻魚,隨後是完全去骨的炒雞丁和肥臘鴨,接著才是各種蟹餚。途中又上了一道肉燜筍條。因是秋季,並無時新竹筍,都是在春季剛冒尖時砍下,切成條曬乾。久燜入了肉香,肉中又混了淡淡筍味。肉不膩,筍仍有微脆清香,相得益彰。安然最喜歡的便是那道凍蟹。煮熟後的蟹放在冰中,待冷入蟹身,取蟹而出,沾以醬料或白醋,肉軟滑微冰而膏肥腴,味道極美極鮮,而且吃過一道道葷菜後,再吃這凍蟹也可除去了嘴中油膩感。宴過半巡,腹中半飽,眾人也多了些餘暇說話。說到蟹的哪兒好吃,眾人意見便不統一了。宋成峰說是蟹螯,趙氏喜蟹黃。當即讓孩子評定。幾個孩子喜蟹螯模樣,便紛紛支援後者。趙氏可是下不了臺了。見他們爭論,安然笑道:“東晉文人畢卓曾言‘右手持酒杯,左手持蟹螯,拍浮酒船中,便足了一生矣’,宋伯伯是出了名的悠然自在之人,喜吃蟹螯,倒更像是天性使然,無關好吃與難吃。”這話立刻將蟹的好吃爭論拋在了後頭,趙氏笑問:“那喜吃蟹黃的可有什麼說法?”安然皺眉,尋了一遍,好像沒有。宋成峰笑道:“可別為難四丫頭了,哪裡有那麼多說法。”宋祁笑道:“有人喜歡蟹螯,有人喜歡蟹黃,你們如此爭執,可教我們這些通通都喜歡吃的人怎麼辦。若我愛食蟹卵,倒是要將功課做足才能吃了。”李瑾軒當即也笑笑:“這可完了,晨風兄,我可不記得有什麼詩詞提及了蟹卵,這一頓你還是不要吃了罷。”眾人隨即笑起,氣氛又恢復輕鬆。那齊太傅的女兒齊秀春早就瞧上了圓桌對面那兩個少年郎,只是不曾與李宋兩家接觸過,不知他們兩人為何會為安然說話,心下不痛快了,說道:“我記得那畢卓,品性並不大好。他嗜酒如命,曾因酒被廢職。更曾因為犯了酒癮,去盜人家的酒喝,這等品行的人,又怎能拿來比作宋伯伯。”齊太傅一頓,差點沒扔了筷子,就算他是教導太子的,可不過是個虛職,哪裡敢開罪丞相和宋家,當即輕斥道:“哪有這般說話的。”齊夫人忙低聲護她:“不過是個孩子,不小心說了些糊塗話。”李仲揚說道:“孩子罷了,齊太傅莫動氣。”齊秀春撇嘴輕笑:“我哪裡有說胡話,那畢卓確實是那樣的人。”安然本不想與她爭辯,只是這一屋的氣氛全都變了,若是圓不回來,後頭的蟹宴也別想吃的歡喜:“聖上唯才是舉,年宴上百官盛讚聖上如那漢武帝‘博開藝能之路,悉延百端之學’,就連聖上聽了,也是言笑晏晏說‘能比俊才漢武帝,我之幸也’。可姐姐可知,漢武帝曾輕信巫蠱之術,又過度用兵弄得勞民傷財。人無完人,聖賢也會有錯的時候,一塊千斤璞玉,難道有了毫髮瑕疵,便降為劣等了麼?畢卓灑脫不羈,嗜酒成瘋,可他身在其位,為百姓謀了許多福利,不失為一個好官。”齊秀春這才說不出話來,又被齊太傅瞪了一眼,便悶聲道:“妹妹說的是。”沈氏笑道:“若是再不吃,這蟹螯蟹黃可就通通冷了,就更別說好吃了。”氣氛微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