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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嘆氣:“娘只是個婦道人家,道理不全對,你們自己思量思量,都起來吧。”李瑾良問道:“那和秦家的事……”沈氏擺手:“這些你爹爹自會解決,回房洗洗身子吧。”若是這事棘手,李仲揚收到訊息便會趕回來。但既然沒有,沈氏也自然知曉李二郎能解決這事情,因此並不著急。四人站起身,沈氏俯身替李瑾良撣去膝頭上的灰塵,又輕手揉了揉,喚旁邊的嬤嬤:“待會送些熱水來,用毛巾敷敷。”又轉身抱了抱安寧,“寧兒別怪娘狠心,只讓你們跪著。”安寧在這大羽國活了七年,已不如初來時那般不懂這時代規矩,適應環境才能生存下去,與真正的嫡女爭寵,有弊無利,雖微微不甘心,卻仍是點點頭:“孃的苦心寧兒明白。”周姨娘本以為沈氏柔弱好欺,可今日剛柔並濟的手腕,卻著實讓她驚懼。想到往日自己對她的不屑,便覺脊背寒涼,若她當初逾越過分,怕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別人都道沈氏軟弱,可他們又怎知,實則沈氏是隻會吃人的老虎!鳳雲見沈氏喚了周姨娘幾聲都魂不守舍,急忙就近喚她,周姨娘回神看去,沈氏笑道:“快將尚明帶回屋裡去。”周姨娘急忙應聲,牽著兒子的手,卻不敢直直看她,只覺自己當真愚鈍。李仲揚回來後,已是晚上,看了秦將軍的信,又聽莫管家說了沈氏訓導孩子的事,這才回了房。沈氏替他更衣時,李仲揚說道:“太太今日辛苦了。”沈氏笑笑,問道“事情可容易解決?”,對方回了一聲“嗯”,兩人便都沒再多言,夫妻間的信任和理解旁人莫及。翌日傍晚,趙氏來訪,一進院子便拉了沈氏的手,氣道:“秦將軍的女兒欺負你們家了?”沈氏苦笑:“你這是哪裡聽來的。”趙氏憤然:“粗蠻人養粗蠻女兒,看日後誰敢娶她。當初她的郡主孃親懷孕時,還跟我說,若她生了女兒,一定要結成親家。我呸!還好被我搪塞過去了,否則還不招了個野蠻人進門。”院子裡的人見她說的逗人,紛紛抿嘴笑了起來,沈氏也甚是無奈:“說話又沒遮沒攔,我們這些侯門到底是比不過人家皇親的。”趙氏辯駁道:“和敏郡主的爹與先皇非一母同胞,封了個王爺,生的女兒雖然得了郡主稱號,但比起正統郡主,可差的遠了。”沈氏輕噓了她一聲:“你今日來可是要一直嚷嚷讓我煩心的?”趙氏笑了笑,面色寬和下來:“這倒不是,你家二爺可回來了沒?”“他素來晚歸。”“我家爺方才回來了,聽他說了今日在朝堂的事,可真是痛快。”沈氏笑笑,親自揀了個蜜餞給她:“如何痛快?”趙氏接過,說的高興:“這事表面說是孩童打鬧,但秦將軍卻說是文臣對武將的不屑,聯合其他武將參了你夫君一本,眾文臣當即辯駁。聖上便道,到底是誰欺負誰朕也不知,孩童生性天真善良,朕不問你們,只問當時在場孩童。當即派了侍衛前去官員家中,不許群臣離去。你可知,當侍衛來敲門時,倒嚇了我一跳,只是晨風和敏怡敏芝當時都不在場,故而也沒問著什麼。”沈氏安慰她:“累你受驚了。”趙氏不以為然:“後來侍衛回到朝堂,聖上一看,將那一沓供詞丟在群臣面前,上面多是說沒看見當時情景,可看見了的,都說是秦依先動的手。隨即聖上以管教不嚴、挑撥文武眾臣為由,賞了秦將軍五十大板。”沈氏淡笑,秦將軍為人飛揚跋扈,仗著自身家世也做過不少惡事,只怕聖上早就知曉,如今不過是藉機懲罰。僅憑一家之言無法定奪,便讓侍衛去詢問清楚,證據面前,秦將軍也無從抵賴。只是他這捱了板子的滿腹怨氣,只能由李二郎承受了。朝堂關係,果真險惡。因此沈氏從來不願多問李二郎,在朝中已夠累心,在家中也想他清靜自在些。事情風平浪靜後,李家四人讀書皆是刻苦起來,也不需要人督促。李仲揚對他們從來都是放任式,由著他們。沈氏倒是常讓他們不必太過辛苦,只是四人懂事。吃一塹長一智,唯有強大自己,方能不被人欺負了去。而秦依也不來學堂了,秦將軍專門請了先生在家中授課。有了這事,學堂也無人再欺兩人。安然也不再刻意韜光養晦,專心學業。李仲揚休沐時,難得的帶上妻妾兒女,一起出遊賞那臘月傲骨寒梅。作者有話要說:☆、 悲歡離合六月,蟬鳴鬧天,吵的人午睡不香。沈氏使喚莫管家讓人拿網去將院子裡的蟬捉下一些,安然見了有趣,也拿了天高的長杆跑到樹下捕蟬。安然生的愈發乖巧俊俏,膚色白膩,一雙眸子澄清如湖水,鼻子小巧,唇紅齒白,像觀音座下的小童子,看著便覺喜氣聰慧。隨沈氏去赴宴也總比其他孩童要多得些稱讚,紛紛問可許了人家沒。捕蟬也是個體力活,更何況還是安然這麼小的孩童,拿著長竹竿已經累得慌,不一會那捕獲的興趣便全沒了,又熱又累的坐在大石上,看著下人抓。烈日刺眼,她躲在樹蔭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