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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的腳步聲傳來,踩在積雪上咯吱咯吱的。寒風夾雜著涼氣跟著燕屼從屋外進來,他眉宇間滿是沉重,厚氅上落著白雪,姜嫿翁了翁唇才問:“夫君這時候回來做什麼?大理寺的事情都忙完了?”她的聲音隱有顫抖,彷彿預料到什麼,唇色漸漸的慘白。燕屼脫掉厚氅遞給丫鬟們,“你們先下去吧。”丫鬟們把厚氅掛在暖閣裡的架上,悄聲退下。燕屼慢慢走到妝奩前,微微得俯身,大掌覆在她顫抖的手背上,“嫿嫿,師父他老人家方才走了。”姜嫿茫然的抬頭看他,喃喃問道:“走了?師父去了何處?”燕屼直起身子,從懷中掏出那封神醫留給嫿嫿的書信,“你從大理寺離開後,師父問我要來筆墨,留了封書信給你,最後服毒自盡。”他的聲音沉甸甸的,頓了下才嘆息道:“嫿嫿,你要保重身子,師父他老人家希望不管如何你都能好好的。”“服毒……”有一瞬間,姜嫿彷彿失聰,什麼都聽不見,眼前也一片發黑,腦子裡嗡嗡作響,她動彈不得,“夫君再說什麼。”她聲若蚊蠅,“師父怎麼可能服毒。”她再也堅持不住,身上半分力氣都沒有,整個人朝著繡墩下癱去,燕屼急忙把人抱起放在床榻上,向來沉穩的臉上有些慌張,“嫿嫿,你沒事吧。”她臉色都有些透明,嘴唇沒有半分血色,燕屼正想出去讓丫鬟們叫郎中,姜嫿一把捉住他的衣袖,“信,師父的信給我……”她面上一片麻木。燕屼把信遞給她,坐在床沿上陪著姜嫿,看她手抖著拆開書信,取出裡面的信箋,薄薄的宣紙上,字跡是潦草的草書,透著不屑與狂放。張景林信中道:“嫿嫿,你見到這封書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我的家世你應該也已知道,三十五年前,我有妻女,女兒名林嫿,她被人羞辱自盡,我給妻女報仇不曾有半分後悔,那縣衙跟鄉紳家裡的確是有無辜之人,可那又如何,我妻女便不無辜?給她們報仇後,我過的便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直到見到你,知曉你也名嫿,心裡起了憐憫之心,收你為徒,這幾年我過的很開心,可也過的很不開心,很早就想去陪伴她們了,也不瞞著你,我的身體早就油盡燈枯,這輩子我也活的夠夠的,我的案子沒有翻案的可能,你也不必為難燕屼。”他在信的末尾說,“我這輩子啊,終於是解脫了,盼著下輩子還能與妻女相逢,能再收你為徒,嫿嫿,以後沒有師父,你也能好好的,當初報仇我的確不後悔的,可有些仇怨不是就這麼一條路的,你往後要小心謹慎,言已至此,剩餘的話我就不多說,你與他好好過日子吧,師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