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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放沒有再說什麼,視線收回之際,掃過一個丫鬟的臉,在幾人中尤為明豔,只是奇怪的是,目光剛及,她就立刻避開,跟其他丫鬟的眼神頗為不同,像是……躲避?他低眉稍想,沒有細究,收回了視線。韓老爺吩咐完事情,就進裡屋歇息了。他一走,丫鬟們也沒立刻散開,驚豔過後的心思又再次萌動,瞅瞅阿卯,瞅瞅新管家,掩嘴笑開了。謝放不知她們笑什麼,只是不過片刻,就見那姑娘先走了,眾人也追了上去,年輕的姑娘們嘻嘻哈哈簇擁離去,如春園桃花,看著甚是融洽美好。夕陽西下,夜色漸漸籠罩韓府大宅,連帶著看往外面的眸光,也隨那沉落的日光,一同散了,只剩晦暗夜色。謝放看了一會,緩步從韓家大堂出來,回頭往大堂高懸的牌匾看去。——心如明鏡。四個烙金大字龍飛鳳舞,生機勃勃,字跡透著主人的大氣瀟灑,字意顯得主人心無雜念,待人坦蕩蕩。謝放長眸微斂,未再言語,轉而背身,離開了這寬敞前堂,身影沒入長長廊道中。作者有話要說:開新文啦~久違了~喜歡的就收藏一下哈,這是更文的動力,比心。☆、許是昨天的事太過湊巧,睡前姐妹們又跟她耳語許多,阿卯做了一晚上的夢,夢裡都是那張臉,那個人——那個新來的管家。她的臉白淨無瑕,眼下多了點什麼顏色立馬就被看出來了,正在穿衣時就有姐妹笑問:“阿卯,你昨晚沒睡好?在想什麼呢?該不會是……”“噓。”阿卯趕緊截住她的話,“籤文是籤文,不好拿上來說,要是讓謝管家聽見,那可怎麼辦,我還要不要這張臉了。”桃花一想倒也是,有趣是有趣,但……那什麼來著?對,三人成虎,還是不好說太多。誰不知道韓家老爺夫人待下人苛刻,風言風語聽多了,只怕要連累阿卯。別的不懂事的丫鬟也湊過來要說,被桃花拐了話說道:“那謝管家看起來不像是個寒門子弟,怎麼跑到我們府裡當管家了,管家權力再大,還不是個下人,圖什麼?”一人正扣著衣裳,聽見這話衣裳也不扣了,湊身說道:“我聽說新管家是老爺在回來的路上碰見的,老爺遭了山賊,他還救了老爺一命呢。”桃花咋舌:“救了一命的結果就是將人家喊家裡來當下人?”那人撇嘴說道:“那能有什麼辦法,老爺這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還聽說管家本來家世不錯,後來家道中落,爹孃也沒了,被親戚霸佔了家產,所以才流落在外,剛好碰見了老爺。大概是心如死灰,又或許只是長得好看,並沒有什麼本事,就來韓府做管家了。”一人笑道:“聽說聽說,就一個晚上的功夫,你倒打聽得真細。”那人哼了一聲:“不謝我滿足你們的小心思,還數落我,下回不給你們說這些。”她又道,“阿卯不是也在老爺房裡當差嗎,等會準能聽見點什麼。”“主子們的事我們還是少說為妙。”阿卯聽她們閒談時已經穿戴洗漱好,照了照鏡子起身說道,“再說就誤了老爺太太們起身的時辰了。”她一說,幾人才慌忙洗漱。天才剛亮,大宅只得了一點光明,廊道的燈籠已經撤了下來。今日早早出門的阿卯往廚房走去,準備端熱水去伺候大老爺大夫人起身。韓老太太生有兩子,各自娶妻生子後也住在一起。大老爺韓有功一妻三妾,兒女成群。二老爺韓有成唯有一個妻子,倒也不是他不想納妾,只是二老爺性子軟弱,二夫人孃家強勢,二夫人更是強悍,將二老爺製得服服帖帖,不敢造次,兩人膝下也只有一子,在兩房男郎中排第三。而阿卯是在大夫人房裡伺候的,她性子嫻靜聰慧,又從來不多事,頗得大夫人喜歡,所以也沒有捱過打罵,曾有小廝求大夫人將阿卯婚配給他,大夫人也沒捨得答應。遠處青山黛色朦朧,黎明將至,朝陽漸漸從躥上山尖,光澤傾灑大地。寒涼夜晚已褪,仍留了點點涼意在天地間,沒有被夏日掠奪。阿卯偏頭看著那日光,睡意也消散了不少。忽然長長廊道另一頭,傳來沉穩而緩慢的腳步聲,和她的腳步聲相交錯。作為韓府第一等勤快的人,阿卯極少在去往廚房的路上碰見別的下人,難道是夜巡的護院?她心生好奇,認真看向前面。腳步聲漸漸離近,人影也越來越清晰。被屋簷遮掩的黎明光澤從外面打入,將那人的臉映照得越發清楚。又行幾步,那人的臉就入了阿卯眼中。竟是新來的管家。也不知是不是“做賊心虛”,阿卯立即收了視線,埋頭往前走,恨不得有隱身術。謝放也看見了阿卯,見她眼神躲閃,立刻想起是昨天那個丫鬟。他略微思量,不知道她怎麼像是在怕自己,難道他長得兇?兩人相對而行,彼此默然,將要擦身而過,阿卯才想起他到底是官家,便頓住了腳,朝他問好。謝放輕輕點頭,又道:“你叫什麼?”“阿卯。”“卯……”聽他重複自己的名字,阿卯說道:“我出生在卯時,父親就給我取了這名字。”謝放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