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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沒有了一切阻礙,可那些阻礙,永遠都不會消失。斬斷一切過往,才能重新開始。她厭倦了這種日子,她不想再將自己託付給任何人。她想自由自在地過日子,再不願束縛自己。手中信紙被寒風捲走,飄入雪地中,被雪水浸溼,字跡逐漸模糊,像是模糊了兩人的一切,漸漸化為雪水。待明年春來,入江去,便再也不見一點痕跡了。☆、韓府正在辦喪事, 這幾日也無人上門拜年。韓府更是冷清,不過韓老爺已經接受了這種冷清,並不在意。謝放問及可要減少一些下人時, 韓老爺說道:“不必,這大大小小的屋裡, 遲早會再填滿人。”連錢都不怎麼在意了,謝放知道韓老爺實則是遭了打擊,但他本人卻好似並不知道。但他知道這種打擊不過是種自我麻痺罷了,果然,等韓二老爺死皮賴臉地來要錢時, 韓有功勃然大怒將他喝退,謝放心中冷笑,像韓有功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在乎錢。韓二老爺被拒之門外,頗為氣惱。他過年不用錢, 可自己要,等老太太的喪事辦完,他還要陪妻子回孃家。想到梅家那樣勢利眼,手頭沒錢的他就覺得要活不下去,到時候妻子定要念叨死他。這可就煩人了。可他的兄長似乎下定決心不給他錢了。他出來後便冷笑:“連兒子都沒了, 還留著錢做什麼。”謝放聽見,便道:“二老爺說的這些話,還是不要讓老爺聽見的好。”“我也沒有說錯。”謝放沒有多言,只是輕唸了一句“沒了子嗣可留, 也仍可與外人行善”。韓二老爺聽見,說道:“外人?他還有個弟弟。”謝放輕輕一笑:“二老爺太看重自己了。”“你……”韓二老爺忽然覺得這話的苗頭不對,他怎麼聽著……謝放有自信讓他哥將錢給他?這當然不可能,他那哥哥就算再怎麼信任謝放,也不可能給他家產。但謝放的舉止實在怪異……韓二老爺擰眉看他,回去的路上越發覺得謝放剛才放肆逾越禮數了。一個小小的管家,卻敢對他韓府二老爺說這種話。他擰眉緊盯他,說道:“謝管家好像話裡有話。”“二老爺多想了。”謝放說完,嘴角微揚,在韓有煥眼中,甚至囂張張揚。韓二老爺狐疑地看他一眼,滿腹疑慮地離去。難道……謝放也盯上了這筆家產,甚至已經在謀劃什麼?他兄長雖然解了毒,但近來事多,身體並不見好轉,看起來離死不遠了似的。那若是他突然死了,誰最有可能得到家產?他總覺得不會是自己,因為他見不到兄長的印章,可謝放近來代為處理裡外事務,常接觸印章。他若是偽造一份遺囑,屆時再賄丨賂官府中人,那這錢,就可以完全吞掉。自己一沒錢二沒權,拿什麼跟謝放鬥?韓二老爺一細想,頓時驚出一身冷汗來,謝放城府太深了,他早就覺得這年輕人不對勁,可事到如今他才發現他這樣不簡單。兄長這妻離子散的,該不會也是謝放搗鬼的吧?不對,謝放哪裡有這種本事,耍點小聰明還行,大事成不了。呵,他想侵吞兄長的家產?休想。與其讓他吞了,倒不如……他自己拿了。&&&&&老太太出殯後,韓家撤了那白綢白紙,又陸續有賓客前來,韓家這才恢復了些生氣,不像之前那樣陰森冰冷。原定了要回家過年的宋大夫因韓老爺毒發,沒有回到八十里外的家去,因韓老爺挽留,又本著醫者父母心,他答應過了元宵再走。而今才初十,短短五日,十分難熬。這日正數著手指頭過日子,就聽見有人過來敲院子大門,說有故人來探望他。宋大夫起身一瞧,見了那老翁,便笑了:“我說我哪裡有什麼故人。”魚翁邊提著手中臘肉邊朝他那走,笑道:“過年的時候去你家找你,誰想你竟沒回家。老太太知道我路過橫州,就讓我提了年味來,否則我才不往這走。”“我娘也真是,我明明說了元宵回去,也不差這五天。”“天下父母心。”魚翁坐在石桌前,將那臘味放下。宋大夫也不搗藥了,問道:“路過?你這是又要去哪裡的衙門支援?”“不遠,等會我就得走了,雖然天冷,但能早一日見到屍體就能早一日協助衙門破案。”魚翁做了那麼多年的仵作,接手過不少案子。在各州各縣交界處發生命案,原則上兩界仵作都不得驗屍,此時便要向外請人。魚翁在界內名聲響亮,所以常有人請他過去。地位雖低下,但獎賞豐厚,日子過得也算滋潤。而今宋大夫卻覺得好友並不歡喜,他問道:“在想些什麼難事?”魚翁笑笑說道:“查完這個案子,我就不做了。”宋大夫對他了解頗深,不由詫異:“為什麼?”他隱約猜到了什麼,沉默片刻問道,“你還是放不下當年那個案子。”魚翁默然,他緩聲說道:“當年的慘案,便是在元宵之際……如果我在驗屍之後,親手將那邵家夫人少爺藏起來,而不是讓他們趕緊離開,或許他們也不會在半路被截殺。”“你做的夠多了,無需自責。”魚翁搖搖頭:“邵家老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