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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韓光見有下人從父親房中出來,對她低低道了一聲“謝謝”,就自己先離開。這一次,終於不是柳鶯先走。柳鶯只覺這韓家二少爺,比之前更加成熟,做事不那樣衝動了。韓光想去找謝放商討一下年後的事,但沒看見人,捉了個下人問,下人說是和阿卯一同出去了。韓光心底倒生出一股嫉妒來,夾著三分羨慕,失落回了院子。柳鶯已經走了,兩人沒有再碰面。琴姨娘聽見兒子回來,瞧瞧在床上沉睡的丈夫,起身去了外頭,讓下人好生照看,自己尋了兒子去偏房,要和他說事。夜已深,冷風急撲,進了屋裡就暖和多了。韓光還未脫去披風,琴姨娘就喚聲:“光兒快過來。”說罷又屏退了下人,似乎要說什麼重要的話。“姨娘。”韓光坐到小榻上,倒了杯茶水給她,問道,“什麼事這麼緊要?”“你爹方才清醒時,讓我拿了紙筆給他,寫了一份遺囑。”韓光完全沒想到是這種事,略一驚:“爹怎麼就不避諱避諱這種事。”琴姨娘暗道兒子果真是敬他爹的,否則天寒地凍, 凍得人心都冷了。韓光驚愕得半晌無法回神,琴姨娘知道兒子雖然紈絝,但沒有經歷過這些兇險的事, 別說他, 就連她自己,也覺得心驚膽戰。“你爹太狠心了, 對不對?”琴姨娘嘆道,“可是我倒是明白你爹的想法, 他喜歡柳鶯, 也怕他死後柳鶯勾搭別的男子, 給黃泉下的他戴頂綠帽子。所以他要柳鶯也陪葬,跟她一起死。”韓光臉色慘白,已然失語。他驚父親的毒辣, 也痛惜柳鶯的宿命。她滿心以為跟對了人,能安安心心在這韓家過日子,誰想……她一心對待的男人,卻想要她的命。琴姨娘見兒子似乎被嚇著了, 忙喚了他一聲,將他喊回神,叮囑道:“此事你萬萬不可以外傳, 這是柳鶯的命……怪不得我們母子的。唯有她死,你才能繼承家業。姨娘知道你心善,你也不必驚慌,指不定你爹長命百歲, 柳鶯身子這樣差,或許會比他走得早。”這些話完全不能安慰到韓光,他不會要她的命,可他替柳鶯痛心。“兒子知道了。”韓光起身時,腳底微疼,低頭一看,正好踩在滿地碎屑中。那鋒利瓷片似乎扎進了鞋底刺傷了腳,他怕母親擔心,沒有說出來,回自己房裡去了。回到房裡,韓光還沒有完全回神,滿腦子都是母親告訴他的話——柳鶯要陪葬,柳鶯要陪葬。他緊緊握拳,不明白父親為什麼這樣狠心,她好歹是韓成的生母啊。他頭一回發現,他的生父是這樣可怕的人。韓光心神不寧,細思後喚了小廝,說道:“謝管家回來後,你讓他過來見我。”“是。”謝放回來得有些晚,出去的時辰已不早,到處走走看看,又是和阿卯在一起,就忘了時辰,快到子時才歸來。他送阿卯到了丫鬟住的院子,見她進去,這才往自己屋裡走。快到門口,就看見韓光身邊的小廝在門口搓手哈氣,似乎凍了很久。小廝見了他如見救世佛祖,忙過來說二少爺要見他。等謝放到了韓光屋裡時,正好是子時,外頭又響起了爆竹聲響,歡慶新年。韓光已經喝了兩壺烈酒,滿屋飄著酒香,人也有些醉了。他見了謝放就捉了他的胳膊,說道:“我爹……要殺人。”謝放神色微變,將韓光扶坐到椅子上,沉聲:“少爺在說什麼糊塗話?”“我沒有胡說……”韓光說道,“你去幫我叫柳鶯房裡的婢女阿喜,讓她傳話,說我要見柳鶯。”謝放離開不過一兩個時辰,可韓光說的話他卻聽不明白了:“二少爺這是什麼意思?”韓光並沒有醉酒,他只是覺得心頭驚怕、煩悶,腦子也有些不清醒了:“我爹給我姨娘留了份遺囑,上面說待他百年後,家產都會給我。可前提是,我們必須殺了柳鶯給他陪葬,偽裝成殉情,才會將家產給我。”謝放知道韓有功是個冷血絕情的人,但沒想到他竟然要柳鶯陪葬。他驚了驚,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二少爺你……不想這麼做?”一語就令韓光明白他聽懂了他的話,理解了他的意思。韓光更是珍惜這朋友,為他懂自己而欣慰:“是,我不想這麼做……謝放……我信你,所以我想請你幫這個忙,我要見她一面,告訴她這件事。我會為她籌措錢財,讓她離開韓家,遠走高飛,再不要回來。”走了一晚的謝放聞言,不由坐下,擰眉沉思。這件事來得突然,有利有弊,但對他的計劃而言,似乎利更多。“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韓光的聲音裡帶著懇求,“你覺得她不會信我,對不對?她會的……她會的。”謝放微怔,他看得出來韓光喜歡柳鶯,可這句話分明也在告訴他,柳鶯也對韓光有好感。他微微訝然:“四姨娘她跟你……”“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韓光不願他誤會柳鶯,立即解釋道,“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是韓成。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是我的姨娘,所以我們沒有發生任何事。她有她的底線,我也有。可是我不能眼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