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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是喬老先生的名字。在風中緩緩飄動的燈籠一頓,定在了空中。南星伸手握住它頭上的那根線,一團火光衝起。但這一次的火不燙,沒有絲毫的灼燒感。火光迅速纏裹兩人。被綠苔佈滿的喬家村,飛快褪去綠色裝裹。破舊房屋的泥土重回,漂浮綠萍的水井已然澄清。牛羊豬狗,雞鴨共啼。1925年的喬家村,人聲鼎沸。 人形燈籠(九)1925年, 民國十四年。華夏四面受敵, 列強虎視眈眈。到處都是硝煙, 連空氣中都瀰漫著血腥味。上海遠郊的小村莊裡,訊息閉塞,被大山阻隔了濃郁的血腥味。但這裡的村民也不好過,亂世下, 就算看不見也不用去碰火丨槍丨彈丨藥,也都不好過。村民耕著一畝三分田, 偶爾獵來山雞野兔, 也沒多餘的油來煎煮, 日子過得貧苦。加上村裡的青壯年要麼被抓去當了兵, 要麼自我覺醒去參了軍, 家裡留下的, 基本都是老幼婦孺。李翠就是其中的“婦”,她腹中的就是那個“孺”。李翠剛和丈夫結婚一年。媒人牽的線, 見了兩回面, 家裡長輩滿意,就嫁了。婚後丈夫對她倒也好, 身強力壯, 性格本分,家裡的農活從不落下一丁半點, 李翠覺得跟對人了。喜歡不喜歡對她來說不重要,能安生過日子就行。但很快丈夫就不想安生過日子了。他在床邊坐了一晚上,一句話也不說, 快天亮的時候才終於開口:“翠,我想去當兵。”李翠心頭一震,她就算沒去外頭見過世面,但也聽外頭回來的人說起過,現在當兵,斷手斷腳回來算是好的,多半都會沒命。她低頭不吭聲,不想答應。他又說:“翠啊,國要亡了,那家也沒了。”李翠怔神,她知道他上過兩天私塾,懂的大道理多。不像她,大字不識一個,只想守著家裡的薄田,一天吃兩頓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就好。他坐了一晚,她想了一天。等他再回到家裡,李翠已經幫他收拾好了包袱,烙了兩張餅,見他回家,說:“你去吧,我會照顧好爹孃。”說完就背身,止不住抹淚。家裡沒了個壯丁,以後的日子要更苦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只是一直想著他說的話。“翠啊,國要亡了,那家也沒了。”她還記得丈夫臨走前,用力抱住了她,那是她唯一一次的心動,發現自己是喜歡他,而不是隻想湊合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