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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是彈頭入肉的聲音。阿瑞斯蜷成一團,將幼崽牢牢護在懷裡。鮮血從他的口鼻滴落,落在幼崽尚且稚嫩的臉上。“……對不起。”低到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在這個幽暗的小空間裡響起。薛逸瞪大了眼睛,感受著滴在自己臉上尚有餘溫的血液,頭腦一片空白,渾身熱得發燙。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在心裡吶喊。這句道歉好像瞬間點燃了薛逸記憶中的無數碎片:被擠壓變形的小轎車廂裡,滿臉鮮血的父親勉強睜開一道眼縫,無聲地對他說:“對不起。”漫天飛彈與火光中,陌生卻又無比熟悉的金髮女子吻在他的額頭,哭泣著:“對不起!”幽暗的小巷裡,在他的身軀病得快要燒起來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樹影掩映的綠化帶中,心跳衰弱的狸花貓在他精神中印下:“對不起……”而現在,阿瑞斯也這麼說。為什麼都要死——為什麼不能活下來——!薛逸的心臟簡直快要爆炸。他的眼前一片血色,耳中如驚濤駭浪,胸口似火山噴薄。他死死抓著少將的衣襟,彷彿這樣就能抓住他的生命力,讓它不要潰散。胸腔裡澎湃的情感,在薛逸意識到它代表著什麼之前,便盡數化作一陣陣絞痛。我為什麼這麼沒用——他感到一陣血腥衝破喉嚨。我知道我的精神力可以剋制幽靈,從那天 青年阿瑞斯有些艱難地睜開眼睛,他只覺得自己渾身都痛,嗓子更是火燒火燎。不出意外,他又被插導氣管和導食管了。他動了動手臂,這次沒有肌腱輔助裝置的阻礙,但是劇烈的疼痛同樣阻止了他的動作。阿瑞斯心裡騰起一股煩躁,扭頭看向治療艙外。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映在治療艙的玻璃罩上,認不出是誰。阿瑞斯不在乎是誰,他勉強抬起手,敲擊在治療艙罩。對方很快注意到阿瑞斯的動作,豁然起身,幾乎把臉都貼在了治療艙上。他看了看阿瑞斯身上的傷,很是不贊同地說:“你還沒有痊癒,不能出來。”阿瑞斯繼續連敲帶劃,敲出一串密碼:“讓我出去。”黎珮祈雲堅定道:“你休想。”阿瑞斯鍥而不捨。“你知不知道你傷得多重!就差一點點,你就再也回不來了!”黎珮祈雲的雙眼有些泛紅。阿瑞斯不敲了。他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態,然後迅速凝聚起精神力。治療艙響起尖銳的警報聲,門外醫師砰地推開門進來,叱罵的話還沒出口,就看到了令人驚恐的一幕:治療艙傳說中連導彈都能擋一下的特種玻璃遮罩上,開始有絲絲裂縫蔓延,只一秒鐘的時間,遮罩碎裂,治療艙裡的液體嘩啦灑了滿地。醫師顫巍巍地靠在了牆壁上,哆嗦著嘴唇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阿瑞斯抬手近乎暴力地扯掉自己嘴裡的導管和連在身上的各類線纜,翻身起來,不顧滿地玻璃渣就要從治療艙的殘骸上跳下。黎珮祈雲一步上前,把全身赤丨裸的阿瑞斯攬進懷裡,橫抱起來,也不顧對方滿身治療液把他的衣服弄髒。“幼崽呢?”阿瑞斯問。黎珮祈雲愣了一下,面色有些複雜。阿瑞斯見狀心頭一顫,掙扎著想要從對方懷裡下來。“那孩子沒事!他在隔壁病房,阿敏在那邊盯著呢!”黎珮祈雲立刻喊道,將阿瑞斯放在一旁的沙發上,丟給他一塊毛巾,又從櫃子裡找出病號服,“你先擦乾,穿點衣服,我帶你去看他。可說好了,看過之後就乖乖回去躺治療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