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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著失落的心情,她匆匆拜別了他。俞北平在家裡等她,見了她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就笑了,抬手給她倒一杯熱茶:“怎麼這是?”湯子期沒接,徑直在沙發裡坐下。他問了好久,她才把事情說了:“我也不怪他,怎麼就這麼巧這麼倒黴呢?”俞北平聞言就笑,和她拉近了些:“你還真信他?”湯子期愕然,抬頭看他:“你什麼意思?”俞北平一點兒也不給自己弟弟面子,悠哉哉剝了兩顆瓜子吃:“我是說,你被他耍了。”湯子期更不明白。俞北平見她可憐,也不忍心再逗她:“陸青和他是有過節,不過不過他說的那樣。當年他在美國讀書,有段時間回來仁愛醫院交流進修,陸青就喜歡上了他,不過被他直接拒了,這麼多年了還不死心。我這麼說,你懂嗎?他哪裡是怕被記仇,他是怕沾了這事兒就給陸青尋了個由頭,趁機扒著他不放,那就淌進泥水裡走不脫了。”湯子期瞠目結舌:“……他……他……”俞北平戲謔地看著她,手指在她敞亮的腦袋瓜兒上敲了一記:“現在明白了?別看他不聲不響的像個神仙,肚子裡裝的心眼兒可不少。你啊,被他賣了還給他數錢呢。”湯子期咬了咬唇,還有點不大相信。想起那人一本正經還有些無奈的樣子,她當時心別提多愧疚了,唯恐把他拉入麻煩裡,他倒好,原來是忽悠她的嗎?俞北平看她終於開竅,也有些欣慰,給她支招道:“對付他這種人,別客氣,你湊過來點兒,我教你一招。”湯子期附耳過去,一字不落地聽了他一番話。越到後來,她臉色越是錯愕:“……這……這不太好吧?”“有什麼不好的?我這個弟弟,我最瞭解了,看著很好欺負,實際上油鹽不進,還寡情倨傲得很,十足一個道貌岸然又沒有人情味的傢伙。你想讓他幫你,求著他是沒用的,他根本不拿你當回事,得往他痛處戳,用最狠的手段,他才會重視你。”湯子期直愣愣看著他:“……”哪有人這麼說自己弟弟的?“怎麼了?”“……我現在相信你們是親兄弟了。”一個看著對誰都如沐春風八面玲瓏,實際上對誰都沒有幾分真心,全是社交的場面套路;一個看著純良溫厚,卻明哲保身冷情得很。湯子期越想越氣:“陸錚怎麼說都是……”話說一半就被他打斷了:“都是什麼?”俞北平冷冷的目光掃過來,還帶著那麼幾分嘲弄,“是我的兄弟,是你老師的丈夫,和這個在國外待了十幾年的‘楊述’可沒半分關係。”湯子期啞口無言。俞北平說:“別拿國內那套人情世故去要求他,他也不懂。”說到後來,神色又有幾分自嘲。湯子期想起他幼年時把弟弟弄丟那件事,不由啞然。想必楊述養成現在這種性格,他也是非常自責的,一肚子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兩人一時之間都有些默然。窗外有風灌進來,吹得垂掛的落地簾簌簌作響。俞北平正坐當風口,被激靈靈刺了一下,只覺得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變得敏感纖細。他也變得無比清醒。兄弟兩個的性格其實何其相似?其實俞北平不大喜歡這些辦公樓裡的人情往來,只是為了工作撐起這個家而壓抑,事事都拿出他最得體的一面,一個卻在幾十年的顛沛流離中塑造了一副冷淡的心腸。區別在於他知道自己的責任,從來沒想過要過得隨心所欲。他不想,弟弟卻是很難。從他寧願跟著養母姓也不肯改姓回來,俞北平就知道了。看著和和氣氣,什麼都不爭,其實是早對他、對父親很難生出感情。幾十年的鴻溝,就像一道難以修補的裂縫。湯子期期期艾艾地說:“那……我還要不要……”“要!”俞北平重拾情緒,反而篤定地望著她,“而且你要幹得利索,讓他主動來求你,求著你帶他去給陸錚看病。”湯子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得,忘了這人什麼性格了。天大的事情,在他這裡都不是事兒,總能從容應對。哪怕這次出的這招,實在有點損。 條件楊述這兩天吃得不好, 也睡得不香。因為他的寶貝“栗子糕”鬧情緒了。“栗子糕”是隻英短, 幾年前他在加州收養的,這些年相依為命,可以說是他最親近的夥伴。為了方便養貓,教工宿舍的房間他基本空著, 在就近的小區租間公寓,每日往返。每次去上課或者外出,他都會把貓寄養在鄰居家裡。鄰居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早早就輟學了, 在小區門口開著一家貓糧店,平時很悠閒。楊述生得俊美端方,第一次去就把小姑娘迷得七葷八素,提出照看請求後,她滿口答應, 聲稱一定把栗子糕照顧得好好的。這些日子也沒出什麼事兒。栗子糕性格比較內向, 平常從來不會亂跑,可最近他一出門它就跑了個沒影,直到大半夜才回來。一連一個禮拜,小姑娘看到他都是滿臉羞愧,期期艾艾說不出話:“我也不知道它跑去了哪兒, 每次上個廁所,它就沒影了,想把它關進籠子它就撓人。”楊述聞言更加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