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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曾與駿臺說,也不曾與龍四說,他都不曾與任何人說起。他苦笑道:“我何曾不想贏,不想過了龍君的演武,不想聽他誇我一句,不想他為了我笑,為了我點頭。可我……”他只覺得一隻溫潤如玉的手,輕輕點在他的額頭。耳旁少女輕聲說道:“他都聽得到,你信我呢。”他垂下頭去,見得少女目光誠摯地看著他,他不由得喉頭動了動。她卻俏皮的一笑,退開一個身形,隨手一抓,便將古琴捉在手裡。“龍陵擅音律,我比之也不差呢,他那脾氣,不愛講話,但琴聲你想必聽得許多,我便小小獻醜一曲《安神》,酬謝你告知之情。”她輕聲說完。也不待少年反應,只是一撥絃。曲聲輕柔,輕輕沖刷著少年略顯疲憊的心靈,他只覺得上下眼皮打起架來。他看著少女的面容,斜斜地靠在了她的肩頭。她雙手按在琴絃上,似是在說些什麼,他卻已是聽不見了,他只記得在洞庭湖底的水草林裡,這麼一個少女,撫琴作歌,願意聽他說話,願意安撫他,願意給他挪出一點點小小的座位來。對於他來說,早已足夠了。只是,待得他醒來之時,漫天的光帶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少女也如同一場幻夢一般,消失地無影無蹤。沈約嘆了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輕聲說道:“這位龍二小姐,倒是與那夜湖畔的夢中人不謀而合,神龍見首不見尾呢。”他抖了抖散落在身上的塵埃,站起身來,忽然從玉樹上緩緩飄落下來一張紙條。他趕忙抓在手裡,環伺左右,並無他人。他小心翼翼地攤開手掌,紙條靜靜地平躺在他的手中,上頭用娟秀的字跡寫了幾個大字。“與你相遇,甚是開心。”他會心一笑,湖底的長風又是調皮地吹來。將紙張一下子掀上了半空,他看到那張紙被翻了過來。背面也寫了那麼幾個字。“不見不散。”大風席捲,他奮不顧身地跳了起來,想去抓住空中的那一道紙箋。只是長風卻不稱意,與他開了個玩笑一般,將紙箋越吹越遠。他迫不得已,只得縱身一躍,卻一下跌入來路的汙泥之中,那張紙旋即不見,消失在了水宮夜色之中。作者有話要說:章節名還是來自詩經。漢之廣矣,不可泳思。 漢廣(一)等到沈約一身泥濘,散發著海藻獨有的腥臭味得回到別院,剛在一塊磕著瓜果的駿臺公子,與龍四紛紛捏著鼻子站起身來,離得他老遠。往日裡與沈約相交莫逆的駿臺,生來便有些潔癖,最是不能容忍這般汙穢。在沈約的高呼停手之前,他便捏了個法訣,兜頭一大盆清水從沈約頭頂,澆灌到了腳心。汙水翻湧在別院大殿之內。這回輪到別院主人老大不開心,二話不說,就從後院取了兵刃,一通張牙舞爪地將兩人打包趕出去了別院。並勒令門口的蝦兵蟹將,不許讓這兩人再踏足別院一步。沈約蹲在別院門口,大聲喊道:“龍四,那你倒是取一套衣服給我!”不多時,從別院門口便飛出了一套質樸的麻衣。隱約伴隨著少女的怒吼,“給我滾!”兩個人才灰溜溜地往客房走去。洞庭龍宮的殿堂諸多,根據駿臺公子的說法,洞庭龍府乃是上古神龍的么子的行宮,說起來,那位么子沈約還曾有過一面之緣。便是被龍四和龍君俱都稱之為爺爺的老者。傳說,如今的四海水族與洞庭支系,俱是同胞兄弟,原本乃是在大荒外海孕育的神明。隨後受人間感召,行雲布雨,保一方太平。於是成了如今這般模樣。上古神龍生有五子,唯獨對這位最小的太子極為寵愛,而四位兄長也十分珍重於他,神龍知四海不平,而內陸安逸富足,於是便親自賞賜並督造了洞庭水府。故而洞庭水府之豪華,猶在四海龍宮之上。只不過,四海龍王的子嗣眾多,各家又在海外開闢了水府,水府連水府,故而顯得浩大。而洞庭水族,則人丁不興,上代洪澤君一脈單傳,到了這一代才稍有起色,有了三位男丁,其中又有龍君這般人物,也算是中興洞庭了。而駿臺公子他們家則在雲雨之鄉,若是聽名,倒是風雅得很。只不過,駿臺每每說起此事,都要發不少牢騷。雲雨之鄉坐落於九嶷之上,極高之天,四處不毛,連年終雨而狂風。與風神倒是鄰居。駿臺公子的言辭,無外乎:雨鄉一天到晚都在下雨,整個人都要被淋得發黴了。雨鄉豢養的一百八十頭雨生獸不少都得了病,什麼風溼關節炎,每年雨鄉的支出,都要為這兒掏出一大筆。沈約聽在耳裡,權當耳邊風。一邊口中應著“是是是”。一邊忙不迭地吃著龍宮的珍饈。洞庭除了幾個子嗣所居的地方,還有不少行宮空落,駿臺公子所在的,便是其中一間。名為“易水宮”。距離淮水宮反倒是更近,只不過,不知為何,駿臺公子的侍從都醜陋無比。沈約曾私底下把這些滿目瘡疤的侍從與龜丞相比較,得出個結論,雖然龜丞相弔喪眉,死魚眼,但終究還是他可愛一點。兩人一路上倒是看到幾個不知何來的仙子,正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