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絲滑的髮絲又漸漸回落,沈約卻覺得猶如過電一般,他趕忙收回手去。面前的少女,卻在這時,“嚶嚀”了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少年一時之間卻躲閃不及,與她對視了一眼。那是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似是眼底有星辰撲閃,也似是詢問著陌生的旅者。姓甚名誰。少女的眼神溫和,帶有一絲絲靈動,對於沈約而言,更似有幾分熟悉。“公子?”忽然,沈約聽到一聲人聲,這聲音並沒有意料之中,那般少女嬌俏。反倒是有些平和與周正。可沈約卻覺得,這般聲音是如此合適。她的聲音溫良,帶著不可置喙的氣機,讓他生不出一絲質疑來。這讓他沒來由地想起家中的母親。他的母親也是這般與他說話。沈約在未曾去金氏學堂之時,這個目不識丁的女子,便憑著她的閱歷,自己教育起沈約來。說的是人世道理,說的是進退有度。就像是那時,沈約偷了城中人家的吃食,這個自從嫁人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女子,不僅狠狠打了少年一頓,還親自牽著少年登門道歉。少女的聲音,與那個操持家務的母親,有那麼一點點的相似。他不由得語氣瑟縮了一下,只是用淡淡的鼻音“嗯”了一聲。“你是誰?”少女輕聲問道。“我……我是龍宮的門生。”他想了半天,最終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只不過,卻是把後半句“吊車尾”給嚥了回去。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在少女面前露了怯。少女輕笑道:“是龍陵的弟子麼,他,又開了學堂嗎?難怪,這幾日,淮水宮那邊如此熱鬧了。”她的眼底一道幽幽藍的光線緩緩閃過。她取過一方羅帕,輕輕撣掃了一下旁邊的位置,隨後拍了拍,說道:“若不嫌棄,可以坐這兒,稍稍歇息一會兒,龍陵行事我是知曉,待得過了晌午,他才開課。”沈約卻沒有立時落座,有些侷促地站在一旁,撇撇嘴,頗為不樂地說道:“是是是,他晌午後開課,亥時也有晚課,一日下來,顛來倒去,要折騰數回,羲和那小子都叫苦不已,別說是我咯。”他嘴邊嘟嘟囔囔,卻瞧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只見得少女不知為何,眉宇間浮現出幾縷不耐,更是有幾絲灰暗。他不由得想到那日他說了一句龍君壞話,當時在一旁啃著蹄髈的龍四,便張牙舞爪地撲上前來,將他錘了個半死。末了,還將手中的蹄子一丟,摔在他的臉上,哼哼唧唧地出去找龍君告狀了。此時的少女臉上嗔意十足,與龍四那模樣一般無二。他不由得額頭冒汗,龍君雖是被他們一班學生不待見,但在這些天上神仙,水下宮姬裡的地位,不是一般的高,女孩兒眼裡又揉不得一點沙,想到此處,他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隨後,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仙子是何人……與龍君又是何關係?”那少女也沒想到沈約有此一問,她一愣神,隨後展顏一笑,說道:“小女子,便是公子口中無惡不作的龍君……”沈約“啊”字還未出口。少女促狹地繼續說道:“龍君的二姐是也,坊間總是稱我做龍二小姐,我與龍陵一胎雙生,說來,還要比他大上半個時辰,你便稱我龍二便好,不知公子如何稱呼?總不至於讓小女子時時都以‘公子’相稱,這般聽著,好不生疏。”沈約趕忙撫著心口,他剛才分明看到,少女巧笑倩兮的容貌之下,竟是有幾分與龍君神似。原來雙生,只是,相比起來,龍君實在是……太不可愛了。不過,就算是龍四,龍君與她長得也有些相類。都說,龍生九子,各有所好。怎麼到了洞庭水府,人人相似不說,還都絕美異常?不過,沈約卻沒來由地,想到了龍君的小時候,恐怕與龍四相似,也是小小一團。想到此處,少年笑出聲來。他連忙低下頭,正迎上少女詢問的目光。“我乃是甘州城人士,之前父母曾取了個名,叫沈狗娃兒。龍君覺著上此名不佳,不得大雅之堂,得他所賜,便改名沈約。取的乃是……”“何以道殷勤?綰臂約雙環的‘約’嗎?”少女目光灼灼,望著沈約。她念得是一首當時甚是流傳的小詩。沈約想到詩名,麵皮更是發紅,連忙擺手說道:“不是!不是!龍君說的是《禮記》之中,有一句‘君子約言,小人先言’。他取其‘約’字,讓我多做少說,以作其行。”“哦?”少女一笑如春風,一雙明亮的雙眸之中,似是有幾分玩味。他摸索著走到少女身旁,頗有豁出去一切的氣概,磨磨蹭蹭地好不容易才立在一旁,手腳竟是不知放在哪裡好。龍二隨手接過從玉樹上垂下來的螢火,她雙手合攏,而後小心翼翼地捧到少年面前。隨後,她赤著足,弓起修長的雙腿,將手臂託高,她輕輕攤開手掌,只見一隻似是飛蟲,又似是流光的物體,在她掌心裡緩緩飛了起來。“這是水底的流影,他們原本生於何處,已是無人知曉,只知道,他們以十年為一個輪迴。每隔十年,流影便會從四海,最終回到內陸,一路巡遊。據說,流影是咱們龍族的先祖的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