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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缺。”……沈約直直往前走去,一側水聲叮咚,一座紅橋靜靜臥在河川之上。“這是青州橋,老人常說青州河是從青州流過來的,然後匯入七十里外的洞庭湖,所以,這座橋建了以後,便叫做青州橋,聽老一輩說,當時的府衙大老爺,還想叫它‘孝子橋’,好標榜自己尊崇孝道,也算喊了一陣子,只不過漸漸地又返了本來面貌。”兩人走在橋上,偶爾有幾尾魚兒露出水面換氣。李練兒彎下腰,從腳邊拾了塊石頭往魚兒藏身之處丟了過去。石子落入水中,驚起漣漪,陣陣盪漾。魚兒擺了擺尾巴,迅速遁入了水底。“你平日裡為何要做這種招人厭煩的事情。”沈約輕聲說道。“我就算做些令人喜歡的事情,也不會有人喜歡我的,道長。”李練兒自顧自地將一塊石頭又丟入水底。這時,那些魚兒才意識到橋上之人充滿了惡意,紛紛遠遠逃開,免得遭了無妄之災。“與人為善,終歸會有迴響的。”沈約說道。“那道長你呢,我曾以為,我只要做的比旁人要好,外公,叔叔便會多看我一眼,於是我加倍努力,私塾裡,我的功課永遠是 番外:八聲慢(一)景龍十三年,洞庭春生,海清河晏。“沈家小哥,新鮮的洞庭白魚,一共二十六條,你點好了!”一個身著粗布麻衣,袖子撩起,臉色黝黑的壯年漢子笑著對面前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說道。“好嘞,麻煩張家哥哥了,數量無差,這次去株洲城,路上怎麼樣?”“這陣子洞庭湖不太平,前不久,鬧了一陣大雨,當時湖上的兩家漁夫子統統都給掀到湖底去喂王八咯!”那個黑塔一般的漢子面露難色,不由得地嘀咕道。“洞庭湖裡的小龍王可真是喜怒無常,這一年下來,得淹死不少人罷?”那個小廝從櫃檯上取了半盞土燒遞給漢子,笑著說道:“祝師爺說這兩天洞庭湖邊的道兒不好走,小張哥辛苦了,這是店裡的土燒,若不嫌棄帶回去叫嫂子嚐嚐。”“多謝,多謝,都說咱們甘州城的酒就數稻香樓裡的最香了!唉,不過狗蛋兒你知不知道,前些年落了水的漁夫都是些壞得流水兒的貨色?”小張哥抿一口土燒,大呼過癮了起來,一邊卻神神秘秘地湊過頭來,在少年耳邊說道。少年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接著說道:“難不成這洞庭湖的小龍王還是個急公好義,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小張哥卻擺了擺手指,說道:“龍王爺喜怒無常,洪夫子不總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龍王爺出來行雲布雨,搞不好正好瞅見這幫子人作奸犯科,看不過眼,就把他們沉了江。”少年乾笑了兩聲,沒有接話,身後傳來掌櫃的喊話。他和麵前這個漢子告了聲歉,急急忙忙提拎著手中的洞庭水產,跑入了後廚房。這是沈家少年,頭一回聽外人說起,那個住在洞庭水底的鄰居。喜怒無常,殺人如麻,面目可憎?俠骨柔腸,風流不羈,急公好義?每個人口中都有一個洞庭龍君,他有時候長得五大三粗,有時候生的滿嘴獠牙,有時候卻個面白如月的白面書生。不過,沈家阿爹曾說,這洞庭水宮裡的龍君是個苦命人。雖是尊貴不凡,卻相貌醜陋。所以每每出行,都要請來三千風伯,三千雨師。將天地遮個滿眼。沈家少年想著,忙著手頭的活計,忽然望了一眼稻香樓外。紅霞滿天,已是落日時分。每家每戶,都升起炊煙,往來不絕的客人說著笑,三三兩兩地登上樓來。甘州城中,四通八達的街道將這座靜謐的小城分割成了四半。蜿蜒的河流奔流而過,去到城外。初春尚有些清寒,沈家少年走到窗邊,被風一吹,胳膊上起了一陣雞皮疙瘩。他連忙將衣袖往下拉了拉,吸了吸將落未落的清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