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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景明這話也並不是太客氣,說完點點頭:“還有事體,告辭。”說完,虞景明就上了一輛人力車。“這誰啊,這般不客氣。”邊上一個女子湊到玫瑰耳邊問。“虞記大小姐,年紀輕輕已是虞記的當家人了,哪裡瞧得上我們這等人物。”玫瑰看著遠去的身影,嗤著聲道,又接著說:“不過,最近這位只怕也是麻煩纏身哩,倒想看看虞園最後花落誰家,看戲看戲,只怕到最後站的高摔的狠喲。”玫瑰這話幸災樂禍的,大上海,坐看虞家這場大戲的人實在不少。……對於虞景明來說,玫瑰只不過是閒人,說的話自也是閒言,沒必要放在身上,一路回到永福門時已經夕陽西下,天色漸沉。她才一進永福門,就看永福門口叫人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每個人都抬頭看著永福門的門樓,門樓中央掛下來一盞燈,虞景明想著前幾天她撥了些錢讓餘翰去跑虞記通電的事情,她一個下午正好不在,這電竟是通了。“喲,沒想到東家大小姐看著規規矩矩的老派性子,這骨子裡倒是新潮,我記得前幾年上海道可是發了通告的,不準百姓私下裝電燈的吧……”巷口,幾個老人嘀嘀咕咕。“老丈,你也曉得是前幾年了,如今小西門都開了,這通電的事體早已經是約定成孰,朝廷現在自顧不暇,哪管得了這些。”一個小年青抬頭看著永福門上的電燈,卻是滿眼喜意,一群孩子圍著永福門轉著圈,兩臂張開,嘴裡發出“嗚嗚”聲,做飛翔狀。燈下,飛蛾逐光。“大小姐,屋裡子什麼時候裝電燈喲?”虞景明一路過來,便有租戶問。這回通電只是通虞記作坊這邊,整個永福門住戶還是不通電的。“大家想裝的話就到虞記前面的鋪子裡登個記投個票……”虞景明笑笑回答。“裝什麼裝嘍,好好的日子不想過了不成,小心著了火,我可聽說了,那火都在電線裡,那電線滿屋子跑,那火一但燒穿了電線,好好的家業就沒有嘍。”坐在門口的錢六叔瞪著說要裝電燈的小年青。“錢六叔,沒有的事喲,租界那邊用電燈都十幾年了也沒見燒了屋子。”虞景明眯著眼笑道。“那不成,老潢說裝那才能裝。”錢六叔梗著脖子。那位小西門開的時候還撒紙錢哩,想到老潢,指望他就別指望了。“好哩,好哩。”虞景明一路點點頭,這種情況她本就是預料到的,所以暫時並沒有打算讓整個永福門通電。畢竟這通電除了大家觀念的問題,還要牽涉到房租,每增一點房租對於一些住戶來都說是負擔,這點也是必須考慮。邊走的時候虞景明不由的就想起王家二哥說過的一段話。我們的祖先從荒野中走來,圍著篝火載歌載舞,然後有了文明,這是一條上下五千年的長河。而如今焉知這小小的電燈會不會是又一條即將奔騰的長河。虞景明無法預測,只得且行且看,該來的東西不管如何它都是會來的,堅定而不移。 寧波來人“讓一讓,讓一讓。”就在這時人群一陣混亂,麻喜一臉鼻青眼紫的從人堆裡跑了出來。“臭小子,你跑什麼跑,在外野了一天,還曉得要回來啊?這急吼吼的,又做什麼妖?”麻嬸在人堆裡瞧見自家小子這一臉鼻青眼腫,一手揪著他的領子,跳著腳問。“卞二哥被巡捕房抓啦……”麻喜掙脫他孃親的手,一邊吼一邊朝後街奔去。后街三十七號卞家。卞維文剛從虞記回家裡,這會兒正在圍著圍腰在廚房裡燒魚,一聽維武被巡捕房抓了,神色一驚,這兩天他一直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一扯圍腰就跟著麻喜跑出了后街。“坐虞記的馬車去吧。”虞景明看著卞維文衝出來,便衝著虞記的車伕老趙交待了兩句,沒一會兒,虞記的馬車就駛了出來。“多謝。”卞維文朝著虞景明一施禮,一撩長衫下襬便跳上了馬車。看著馬車駛出巷口,虞景明抬頭看著天上的玄月,月亮有些毛,要下雨了,看來有些事情也是不由的卞先生願不願意的。夏至提著垃圾桶出來倒垃圾,看到正過來的虞景明開口道:“大小姐,寧波奔喪的族人到了,是長青去火車站接的人。”“好,我曉得了。”虞景明點點。寧波的族人終於到了,虞景明倒沒有什麼太多的欣喜,於虞景明來說,寧波唯一讓她牽掛的老夫人已經走了,餘者也大多關係並不近。寧波來的人有兩批,第一批是虞家姑奶奶虞寶珠,陪著她一起來的除了她的小兒子陳元甫,便是一個隨行伺候人的老媽子和一個挑東西的長工。另一批是族裡的九爺爺和九奶奶,隨他們來的是一個十四歲的丫頭小桃。虞景明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大姑媽虞寶珠整個人撲在靈前嚎哭:“這老天爺真是沒眼睛,年初還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哩……”虞寶珠一邊說著,一邊陳元甫恭恭敬敬的磕頭,上香,小桃也跟著一起一樣樣做來。九爺爺和九奶奶也嘆氣,直道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虞二奶奶帶著二姑娘和三姑娘給幾人一一回禮,也一邊抹著眼淚兒。一邊翁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