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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暄特意等隔壁桌交談的兩人走了才起身,像是做賊心虛。封熠也不拆穿他,若無其事的跟著鄧暄離開。他們已經到了雲城外了,剛剛在路邊的茶棧中休息。鄧暄遙遙的望著雲城,上一次來這裡,還是自己帶兵圍攻當年攻城時損毀的城樓已經被修復了,只顏色不一的石塊顯示出曾經的破損。他們慢悠悠的進城,路上碰見一個老人家拉著板車,顛簸了一下,車上的蔬菜掉了一地,老人連忙佝僂著腰去撿。鄧暄順手蹲下身幫他一起。老人連聲道謝:&ldo;多謝你啊,好人有好&rdo;他的話音突然頓住了,因為鄧暄撿起蔬菜站起身,他蹲在地上終於看清了斗笠下的臉,他的臉色突然變得蒼白,像是見到了什麼可怖的東西,他哆嗦著嘴唇竟嚇得說不出話來。鄧暄怔住了一瞬,沒想到會有人認出自己他望著老人驚恐的眼神,突然意識到快五年了,自己帶來的傷痛仍沒有被時間撫平。他抬起袖子遮住臉,拉著師父快步離開了這裡。他一言不發,封熠也不問。跑到了無人的地方,鄧暄才停下身。他悶悶道:&ldo;師父,我&rdo;封熠從袖子裡掏出一個銀色的面具,眼睛處有藤蔓一樣的花紋,他像是知道鄧暄內心的恐懼,柔聲道:&ldo;你要是不想讓人看見你,便先帶著吧。&rdo;鄧暄盯著封熠的袖子看,想不通裡面怎麼會掏出一個面具。但師父一向無所不能,他接過面具給自己帶上,雲城中不知有多少人還記得自己,還是遮住的好。這面具遮住了鄧暄的上半張臉,只漏出鼻子和嘴,不是極為親密的人想來是認不出的。他便放心大膽的進了城,雲城自西夏破國以來,被魏皇派重兵駐守,現任雲城府尹也不知是誰。鄧暄進了城後,看著城中屋舍排列有序。當初自己攻城時,為了砸毀城牆,派了投石機正面進攻,不少巨石落入城中,傷亡慘重。還有裹了油布的箭矢,見屋就燃,無辜死在巨石火焰下的平民不知多少。他心情複雜,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廢墟,鄧暄一眼認了出來,自己竟是走到了西夏皇宮。西夏皇室全員葬身火海,這片廢墟魏朝官員也沒有派人修繕,便還是這副殘破的樣子。鄧暄站在廢墟上,頹喪的找了塊石頭坐下,封熠站在他旁邊靜靜陪著他。有個中年男子路過此地,他看到廢墟上竟然一站一坐著兩個人,上前搭話道:&ldo;你們在這做什麼?沒事便快些離開吧,這地方死了太多人,不吉利的。&rdo;鄧暄低低的應了聲:&ldo;是啊,死了太多人了。&rdo;中年男人看鄧暄神色有些悲傷,他不由腦補了一出狗血大劇,這少年怕是有親人曾在宮中吧,他安慰道:&ldo;都是那煞神黑閻王造的孽!唉,這裡夜晚常有風聲呼嘯,老人都說是厲鬼在此作祟,不過你不用怕。&rdo;他說著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草人,鄧暄看了一眼,上面竟寫著自己的名字!這草人用丹砂寫下血紅的&ldo;鄧暄&rdo;二字,草人胸腹頭顱處還扎著針。那男人繼續道:&ldo;你也做個這樣的草人,那些厲鬼就知道你的仇人也是鄧暄,便不會害你了,我們這的人幾乎人手都有一個呢。&rdo;鄧暄看著稻草人,那紅字刺入他的眼眶,觸目驚心,他幾乎有些喘不過氣來。那稻草人突然憑空自燃,男人被嚇了一跳,慌忙扔開,稻草人在地上滾了幾圈化作灰燼。男人以為撞了邪,唸叨著各路神仙的名字一溜煙跑了。封熠蹲到鄧暄身前,看著他的眼睛,輕聲道:&ldo;吸氣,放鬆。&rdo;鄧暄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平復下來,他望著灰燼,慢慢蜷縮起身子,抱成一團,喃喃道:&ldo;師父我好像做錯了很多事&rdo;封熠並不回答,他抿起唇突然離開。鄧暄不明所以仍然蹲在原地,望著廢墟發呆。半晌,封熠回來了,他拉起鄧暄的手,牽著他向另一處去,鄧暄訥訥的跟著,失魂落魄。封熠突然停下,鄧暄沒反應過來撞到了他的後背上。封熠將鄧暄拉到自己身前,指著面前一處泥土說:&ldo;花開了。&rdo;鄧暄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景象,在這佈滿砂石焦土的廢墟上,竟然開著一叢淺紫色的花,那是風信子。五年前種下的那顆種子,衝破重重桎梏,在陽光下嬌豔的舒展身體,傲然盛放。五年花開花落,種子落下又生長。一顆種子發展成了今日的一叢風信子。它們滿載著人們賦予的重生與希望的花語在廢墟上將小小的希望壯大成團。鄧暄跪倒在地,他埋下臉,像是想要觸碰嬌嫩的花朵,又怕自己動作粗魯傷了它,最終他只是停在花朵上方深吸了口花香,沁人心脾。有水珠落到花瓣上,花瓣抖動了一下。風信子上方的人淚流滿面。封熠從身後輕輕抱住鄧暄,伸手替他擦乾淚水。鄧暄哭了一陣子,天黑了,他終於收拾好心情。封熠拉著他找了間客棧投宿。到了房間,鄧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