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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觸及他眼中諧謔,面不改色:“劉管事究竟是死在蕭如奉的人手裡,還是烏宗主你的人手裡,我師尊確實想追究,可惜無憑無據,只能作罷。”
“睜著眼說瞎話,挺厲害啊,”烏見滸輕嘖,“容兆,你一直就這樣的?頂著這麼張純良無害的臉,騙得所有人團團轉?”
手中面具停在容兆面前,乍一看去給他添了些許俏皮,面具背後的那雙眼睛卻格外深沉。
烏見滸看著,再次確定,面前這位就是個騙子,稍不留意上了他的當,便是萬劫不復。
“我幾時騙過烏宗主你?”容兆問,聲音裡聽不出情緒。
烏見滸的眼中多了些興味,又似無奈:“也是。”
從前容兆瞧不上他根本不屑騙他,至於現在,不過是他們各自在虛情假意裡試探幾分真心。
他拿下面具,在手上顛了顛,略略遺憾。
容兆的面龐清冷依舊,目光盯上他:“烏見滸,你在郢城的樂坊裡買下的那頭狼妖,送給誰了?”
烏見滸眉峰微挑:“你還惦記那頭狼妖呢?”
“方才出門時碰到蕭如奉的那位大皇子,”容兆直言道,“他身旁跟的妖僕,若我沒看錯,應當就是你當初一擲千金買下的人,烏宗主你花了五十萬靈石買人,轉手就又送了出去,這般大方委實叫人好奇。”
“雲澤少君確實看錯了,”烏見滸並不承認,若論睜眼說瞎話,他也不遑多讓,“我與那位蕭大皇子素無交集,怎會送人給他,狼妖嘛,大抵長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何況人有相似,如何能說就是我送的?”
“不是?”
“自然不是。”
容兆一哂,失了與他多言的興致,往前去。
烏見滸笑笑,將面具扔回小攤上,跟上去。
走近了他目光落至容兆頸側,微微一頓,很自然地抬手,幫容兆將夾進大氅領子裡的一縷頭髮弄出來。
容兆睨過來,眼波流轉,在夜色下多了幾分曖昧不明。
“要不要找個地方去喝酒?”烏見滸小聲問,貼近的嗓音這次確確實實帶了蠱惑意味。
“你方才還沒喝夠?”容兆嗔笑,“烏宗主莫不是個酒鬼?”
“去嗎?”烏見滸只問。
容兆稍一側頭,便對上烏見滸近在咫尺的眼,眼裡有一個他——逐漸放大,是他有意靠近。
“烏見滸,”容兆的聲音一頓,“我不跟你喝。”
烏見滸慢聲重複:“不跟我喝?”
“嗯,”容兆抬手,手中未出鞘的雲澤劍敲了敲他肩膀,“你想喝酒,隨便一吆喝,多的是人陪你,何必找我?”
“你跟其他人是一樣的嗎?”烏見滸問。
“不一樣嗎?”容兆微微搖頭,雲澤劍抵著他,退開距離,“說到底都是消遣,物件是誰有何分別?”
烏見滸眯起眼,直視容兆的目光裡添了些深意,試圖將人看穿。
半晌,他驀地樂了:“好吧,和其他人出來喝酒是我的錯,以後注意。”
容兆的眸光略動,壓在烏見滸肩頭的劍滑下,在他心上一點,旋即分開。
動作快得幾如烏見滸的錯覺,但隔著層層衣料,他又確實覺出了雲澤劍柄輕觸心口時,那一點微妙的熱意。
烏見滸堅持問:“喝酒,去不去?”
“真不去,”容兆收了劍,無趣道,“不想喝酒,烏宗主行行好吧。”
他這樣的語氣說出這話,烏見滸便也沒轍,只能作罷。
卻都沒說分開,這條街還長,他們繼續朝前走,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街邊勾欄瓦舍裡飄下飛花,沾上容兆的發,被烏見滸隨手拂去,在指尖碾碎。
姑娘們的嬌笑聲落去身後,烏見滸側頭,也在容兆耳邊沉沉一笑。
這條街走到底,是這頭的江邊。
江上燈火連天,上千只花船縱橫停於江心,琴聲、歌聲綿綿不止,融入夜潮江波里。花船周圍,一盞一盞的荷燈放入水中,隨水波逐流,連成一片迤邐星火不見盡頭。
是女修們在酬奠花神,今次恰逢仙盟大比,眾仙門齊聚於此,因而聲勢格外浩大些。
江邊駐足圍觀之人不少,有雅興來了,潑墨揮毫、吟詩作畫者亦大有人在。
烏見滸抱臂看了一陣,散漫神情裡不見幾分興致。
他身旁容兆面色更冷淡,仰頭瞥見遠方天際霧濛濛的夜色:“風又大了。”
烏見滸順他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