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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個主意。
烏見滸卻只覺得這些人聒噪,擾了他賞景的雅興。
“能怎麼辦,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望風而逃。”他隨意說道。
眾人面色鐵青,已不是第一回了,烏見滸擺出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彷彿看戲一般,全不在意勢態發展如何。每每讓他拿主意,他便推脫讓眾人自己做決定,鎮日棲身於這方小院中,幾不出門,誰都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
事到如今,他們便是生出後悔也無用,東大陸人步步緊逼,他們早已騎虎難下。
“烏宗主,這與當初說好的不一樣吧,”有人咬牙不忿道,“當日我們商議共舉大事時,你可是口口聲聲承諾能拿下整片東大陸宗門,隨我們瓜分……”
“是我輕敵了,”烏見滸輕描淡寫,“小覷了東大陸人,小覷了元巳仙宗。”
“你當時怎麼不說?”
“當時沒想到。”
“你——!”
他如此混不吝的語氣,如同無賴,委實叫人惱火。
烏見滸卻懶得理他們——這些人便是貪心不足,在這邊大肆燒殺搶掠,分明該撈的好處早就撈夠了,卻捨不得這東邊大陸的繁華,慾壑難填、彌足深陷。
一如他所料。
“那我等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烏見滸仍是那三個字:“隨你們。”
一行人匆匆來,又氣沖沖離去,院子裡終於清淨下來。
烏見滸依舊坐於庭中賞這蕭瑟冬景,逐漸靜下心。
至日暮時分,才有他的侍從來報,說方才自他這裡回去後,臨滄宗與徽山派兩派宗主一言不合打了起來,後頭帶著兩方勢力起了衝突,正鬧得不可開交。
烏見滸拔開葫蘆嘴,往嘴裡倒酒,嗤笑:“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起內訌,我看他們也沒有面上表現得那般著急。”
侍從稟道:“據聞是臨滄宗主動挑釁,留宗坐鎮的少宗主突然帶人夜襲了徽山派重鎮,徽山派毫無防備,一夜之間丟失了下轄幾座城池,臨滄宗的人已快打到他們山門口了。訊息傳回,這邊才鬧起來的,徽山派的人現在鬧著要臨滄宗給個說法,不然便與他們不死不休。”
烏見滸漫不經心地聽:“訊息當真嗎?”
“千真萬確,”侍從肯定道,“臨滄宗那位少宗主還揚言,不奪徽山派山門絕不回撤,便是宗主傳令他也不聽。”
烏見滸全無驚訝,南方盟各宗各派間生出猜疑嫌隙不是一兩日了,遲早會有這一日。
最初是臨滄宗的長老段榮不知何故,懷疑自己兒子被人搗碎丹田那事也有本宗之人參與,疑心到他們宗主少宗主身上,憤而帶著臨滄宗大批精英弟子脫離宗門,入了從前便與臨滄宗齟齬不睦的徽山派,之後便再無消停。
臨滄宗與徽山派本是南地除灝瀾劍宗外最大的兩家宗門,各自有眾多附屬小宗門,又與別宗別派有著錯綜複雜的姻親關係,牽一髮動全身,從小摩擦上升到如今動真格的,若無人調停,南地迅速就要亂起來。
烏見滸作為唯一能從中調停之人卻無這個打算,從始至終冷眼旁觀。
他忽然問:“當初段榮是因何懷疑,他們宗主少宗主也有份參與他兒子那事?”
“段榮的兒子與臨滄宗少宗主從前都想娶桑小姐,本就互相看不順眼,沒少給對方使絆子,說是他們做的,也非全無可能。不過段榮既能做到脫離宗門這一步,總不會是一時衝動,想必是拿到了什麼確鑿證據。”侍從猜測道。
能有什麼確鑿證據,烏見滸想起那夜夜色下容兆狡黠的眼、主動送上的吻,繼續送酒進嘴裡。
若有所謂證據,也必是出自容兆之手。
平昌山間大營。
容兆是在三日前到的這裡,此處距離商洛城不足百里,一旦商洛城拿下,南方盟再不足為懼。
夜幕垂下,營帳中安靜下來後,蒼奇單獨來求見他。
容兆正在看剛收到的傳信,說的也是南地之事,他收到的信中卻還添了許多細節。
傳信給他的人是桑秋雪,這位女修比容兆想象中更厲害,接近段榮夫人,挑撥段榮與臨滄宗宗主關係的是她,與臨滄宗少宗主虛與委蛇、誘以美色,鼓動對方進攻徽山派的也是她。她趁著自己丈夫來了東邊,周旋於南地各種飲宴應酬場合,煽風點火、挑撥離間,南方盟今日內亂,她一人功不可沒。
當然容兆也派了個幫手給她,許多桑秋雪不方便親自出面的事情,便由池睢替她去做,又有容兆早先安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