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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兆後退一步,不再給任何眼神,轉身。
烏見滸看著他的背影離去,那種近似荒謬的錯覺又生出,如同他將在自己眼前消失——
“容兆,當年你是怎麼從深淵煉獄中出來的?”
一直想問的話,終於脫口而出。
容兆腳步一頓,沒有回頭,輕飄飄的聲音散在風裡。
“你沒有資格問。”
“……我今夜便離開汴城,以後不會再來煩你。”身後人澀聲道。
容兆一句話未再說,邁步遠去。
回屋他重新入定,片刻又被打斷,那幾位長老來了,要見他。
容兆皺眉:“我方才已然說了,明日回宗,他們又特地過來做什麼?”
妖僕垂著頭:“長老們說有話要問您。”
“讓他們等著。”
他沒有立刻起身,繼續運轉著內息,將人晾在外邊。
元巳仙宗慣例如此,一宗主、七長老掌控宗門,宗主與一眾長老之間關係從來微妙,暗中角力互相牽制互相拿捏,先前他是那些人用來制衡莫華真人的棋子,故而在他們眼中千好萬好,如今卻不同了。
尚有外患未除,該找上門的麻煩一樣會來,他卻不想慣著他們。
這一遍內息運轉完畢,他才起身出門迎客。
等了許久的一眾長老面色不好看,那位戚長老繼陳啟之後如今排序第一,他先開口:“宗主,方才你這裡是不是有什麼人來了?”
他們既這麼問,便是已經知曉了這邊的動靜,容兆也直說了:“灝瀾劍宗那位來偷襲,我與他交手,後被他跑了。”
“他果然還在汴城裡?”
幾人神色凝重,議論紛紛,言說要派人全城搜捕,容兆由著他們說,甚至看他們越過自己直接下令,並不插話。
便有人問:“宗主,你與那位按說不相伯仲,加上你院子裡這麼多人,他是孤身前來,為何能叫他跑了?”
容兆淡道:“他為人狡猾,我一時不察,他便跑了。”
“果真是這樣?”
“不然?”容兆直視對方的眼,全無心虛。
他這麼說,其他人難免心下不滿:“宗主當時應該知會大夥一聲,若我等一起趕到,決計不會讓他跑了。”
“沒來得及,”容兆輕蔑說著,“他敢來,定做足準備一定有辦法離開,怕是你們趕來也無用。”
“可是——”
“人已經走了,”他截斷對方之言,“多說無益。”
才上位便這般強勢的宗主,他們還是第一回見,長老們愈覺不快,為首的戚長老道:“下回若還有類似事情,無論如何,請宗主告知我們一聲。”
容兆點點頭,隨意道:“下回再說。”
將一眾不忿不甘的長老打發離開,他當即沉下臉,吩咐:“關門。”
院中幾道門皆闔上,他的一眾親信侍從和妖僕站了一院子,知曉烏見滸來過的只有這些人和蒼奇,蒼奇與那些長老素無交集,自然不是他。
“說吧,是誰這麼多嘴多舌。”
容兆的嗓音格外的淡,但越是這樣,這些跟隨他日久的人越清楚,這是他將要動真格的前兆。
一片靜謐中,終於有人受不住這樣壓抑凝重的氣氛,顫顫巍巍地跪下,泣聲道:“我、我不是有心的,方才長老們派人來問幾時回宗門,來人見這邊傳出異狀,逼問我,我才說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容兆看去,是他接任宗主後新分來的妖僕,縮著身子跪在地上磕頭哀求,模樣很是可憐。
他一抬手,靈力送出,小妖猝不及防被拽至他身前,依舊是跪著的姿勢,艱難仰起被他死死掐住的脖子,痛苦呻吟:“唔——”
容兆甚至沒有低眼,目光落在前方虛空,眼裡彷彿空無一物,手上力道卻未松。
他想起幼時,父親總教導他寬仁待下、多言信任,最終卻落得個不得好死的下場。什麼都是假的,誰都不可信,除了他自己,沒有人,沒有任何人值得信任。
全都是,騙子。
妖僕在他手中斷氣,軟了的身子滑下。
一院子的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一言不敢發。
容兆未再理他們,轉身進了屋。
子時之前,烏見滸帶人順利透過城門守衛層層盤查,出了城。
卻沒有立刻走,拉馬在城外溪邊停下,他下令:“在這暫歇一夜,天明再出發。”
侍從不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