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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罷了,他怎敢承認自己與仙盟公敵的半妖有染。”蕭檀嘶聲笑著,心頭湧起快意——
被烏見滸戲耍了這麼久,今日終於讓他嚐到報復的痛快。
他當然沒那麼確定,烏見滸身上的半妖之氣是玄真偶然間感知到的,只因烏見滸能想出將妖法與蠱術結合,才叫他們起了疑心。至於那倆人的真實關係,不過是他冷眼旁觀的猜測,但現下看烏見滸與容兆的反應,他便知自己猜中了。
“雲澤少君不敢說話了嗎?”蕭檀提起聲音,像有意挑釁,“當日攻破汴城時,你破開護城法陣的那一招——以劍符抽取你倆對劍時的劍意,形成合劍,直接撞破了法陣結界,你倆的劍意分明同出一脈吧!你們幾時一起練成了這仙劍之法,你敢當眾解釋嗎?還有這位烏宗主,分明看出你的意圖卻配合你,還屢次助你,放任南方盟節節敗退,他又是何意?你倆可真有意思,將這裡所有人耍得團團轉,一起配合你們做戲!”
“不是,”容兆終於開口,平靜解釋,“劍法之事不過我與他恰巧得了同一機緣,旁的全是你無端揣測編造。”
他的嗓音愈淡漠,眼裡像蒙著一層霧,空無一物:“我與他從前無關係,以後也不會有。
“倒是你,蕭檀,你廢話太多了,說這些天方夜譚之言,有何意思?”
“你在說謊!說謊!”蕭檀激動道,“你根本就不敢承認,你也不過是個欺世盜名、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哈哈、哈!”
四周喧譁議論聲愈響,便有人道:“既然不是,那雲澤少君便親自動手,替我等料理了這位灝瀾劍宗宗主吧!無論他做過什麼,單憑他半妖的身份,他便非死不可!”
容兆持劍未動,周身氣勢愈冷。
烏見滸周圍,連灝瀾劍宗人也不自覺地退開了距離,唯餘他的親信死士持劍將他護於中間,防備著四方動靜。
那些嘈雜喧囂在耳邊逐漸模糊,他們隔著人群對峙,過往種種盡皆遠去,唯餘眼前人。
烏見滸眼眸半垂下,不辨眼底情緒。
卻在下一息,在容兆出手前,他手中長劍先動,霍然斬出。
眾人甚至來不及反應,四下驚動,山搖地震,狂風肆虐過境。
這樣強悍的劍意,除了容兆,無人接得住,能勉強穩住身形不被掀倒已是不易。
雲澤劍卻始終未出鞘,容兆佇立原處,對上滔天劍光裡,那人飛身而起時,最後深深看過來的那一眼。
待到漫天風沙散盡、刺目劍光消逝,烏見滸與他一眾親信早已不見蹤影、不知去向。
“人呢?!就這麼讓他跑了嗎?!”
“還不快派人去追!”
周遭驚呼聲不斷,容兆一言不發地抬眼,望向前方漆黑夜幕,那抹黑最終沉進他眼底。
一夜即逝。
清早下頭人來稟報,商洛城裡城外皆未尋到烏見滸與他侍從身影,容兆毫無意外,垂下的目光定住,沒有立刻做出反應。
“我們已經派人在附近山中和周邊幾座城鎮搜找,皆無所獲,他們怕已不在此地。”
稟事之人小聲說著,容兆料到如此,烏見滸昨日敢出現在仙盟大會上,必已做好全身而退的準備。他身邊親信各個修為不低,皆能御劍飛行,一夜足夠他們離去千里。
還不止烏見滸,那蕭檀也在昨夜最後的混亂裡趁亂逃了,連同他的狼妖一起。是那狼妖先自被關押的水牢中逃出,蕭檀才敢肆無忌憚當眾說那些,本就是為了激得他們動手好伺機行事。
同樣的,逃之夭夭,無處可尋。
“多派些人去搜找,若有訊息,立刻送回。”容兆下令。
“是!”
身旁只餘幾位元巳仙宗長老後,那許長老先開口問:“那位是半妖之事,宗主先前當真不知?”
“不知,”容兆皺了皺眉,十分不耐對方這一而再的質問語氣,“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蕭氏之人所言皆為信口胡謅,昨夜我已當眾解釋,我與那位習得同一劍法乃是巧合,沒有別的,此事到此為止,休要再提。”
他如此強硬,竟是容不得旁人置喙。
“可——”
“還要說?”
眾長老們面色幾變,顧忌著眼下形勢,到底按捺住,暫且作罷。
打發了人離開,容兆面露疲態,又見蒼奇依舊留在帳中,問他:“你還有何事?”
蒼奇背於身後的那隻手用力收緊,竭力掩飾住自己的失態,道:“大師兄,你與那位烏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