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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要有和敵人拼命的勇氣,面對強敵,連眉頭都不許皺一下,軍人的榮譽感比命都重要,你們懂嗎?這身軍裝不那麼好穿,在穿上這身軍裝之前,你們可要想好,一旦穿上,你們對國家和民族就有了一種責任,就應該隨時準備把自己的命交出去。如果做不到這點,你們就趁早說話,別穿這身軍裝,你們孔捷叔叔會給你們安排別的工作。記住,作為一個老百姓,怕死並不丟臉,如果作為軍人怕死,那是世界上最丟面子的事。你們都記住了?”
孩子們齊聲說:“記住了。”紛紛擦乾眼淚。
田雨和李雲龍商量:“天太晚了,是不是讓孩子們明早再走?”
李雲龍毫不通融:“不行,馬上就走,夜長夢多,走吧,走吧。”兩個軍官帶領孩子們再一次向李雲龍夫婦告別,然後走出大門,消失在夜幕中……田雨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又忍不住抽泣起來。李雲龍卻朗聲大笑道:“該撤退的撤退,該疏散的疏散,堅壁清野已經完成,我擔任掩護嘍。睡覺,睡覺,該睡個好覺啦。”
沉默了幾個月的中央“文革”小組終於開始表態了:這是一起嚴重的反革命事件,是以劉少奇為首的資產階級司令部在軍內的代理人的一次大反撲,現行反革命分子李雲龍一貫反對偉大領袖毛主席和敬愛的林副主席,對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懷有刻骨的仇恨,殘酷鎮壓手無寸鐵的造反派戰士,血債累累,罪大惡極。中央“文革”小組派出了陣容強大的調查組。
李雲龍接到電話通知,要求他去軍司令部開會,軍區領導要聽取部隊戰備情況彙報。他放下電話,坐在那裡靜靜地想了一會兒,他心裡非常清楚,那個時刻今天終於來了。按照他以往的性格,他決不會束手就擒,他李雲龍不是一隻任人宰割的母雞,他是個有尊嚴有血性的將軍,不是誰想抓就抓的,天王老子也不行,他腰裡的手槍不是嚇唬人的,那支國產59式手槍的彈夾裡壓著滿滿的八發子彈,他還意猶未盡地在槍膛裡又壓了一發。記得趙剛私下和他談過,蘇共大清洗時,那些戰功赫赫、性如烈火的元帥將軍被內務部人員逮捕時,都溫順得像頭綿羊,似乎以為這種溫順能得到斯大林的憐憫和寬恕。事實上,他們照樣是受盡酷刑後被處決了。唯一例外的,是蘇聯元帥葉戈羅夫,他在對方亮出逮捕令時,毅然開槍拒捕,當場擊斃了一個內務部特工,然後和對方展開槍戰,最後雖然在交火中被打死,但他英勇暴烈的軍人氣概卻給包括斯大林在內的人以極大的震驚。李雲龍始終認為,這位元帥沒玷汙他的元帥軍銜,他是作為軍人在戰鬥中陣亡的。就憑這一點,李雲龍就佩服他。唯一有個小小的遺憾,這位元帥玩兒槍的功夫還不到家,也許出槍的速度稍慢了些,只幹掉了對方一個人。李雲龍自信若是換了他,成績也許會好些,這點他是有把握的。
這輩子,生活給了他無數次亮劍的機會,這回恐怕是最後一次了,對手已經手握劍柄,他還不該青鋒出鞘?當然,這都是李雲龍以前的想法,自從聽了那個老太婆的哭訴後,他的精神就有些恍惚,那白髮蒼蒼的老人,那幾個衣衫襤褸、弱小無助的孩子總在他眼前出現,使他感到深深的痛苦和自責。那老人也太冤了,丈夫和兩個兒子都在戰爭中犧牲了,唯一剩下的一個兒子竟死在自己的槍下,扔下幾個半大的孩子,真是作孽呀。他把家裡的存摺找出來,連看也沒看上面有多少存款,就命令小吳給老人送去了。就算這樣,也並沒有減輕他的愧疚,他一會兒認為自己犯下彌天大罪,成了屠殺老百姓的劊子手,就算槍斃他一千次也贖不了自己的罪;一會兒又認為自己下令開槍沒什麼錯,那些造反派也實在太渾蛋了,他們動槍動炮地把城市打個亂七八糟,死傷了這麼多無辜平民,最後發展到衝擊軍事機關,甚至向軍隊開火,而且一上手就往死裡打。18個戰士啊,就這麼送了命,他們的父母就不覺得冤?人家把好好的孩子送來當兵,誰想到沒死在對敵戰場上,倒死在這些渾蛋的造反派手裡了,換上誰當這個軍長,當時能忍得下去呢?
他左思右想陷入極度矛盾之中,這次流血事件的發生,細想起來,似乎誰都沒錯。群眾響應領袖的號召起來造反,又在“文攻武衛”的口號下,捍衛“文化大革命”的勝利成果。老百姓本來挺安分的,沒打算造反,是黨讓他們造反的,聽黨的話這好像沒錯。而軍隊也沒錯,軍隊的職責是保衛國家,維護社會安定,在遭到武裝攻擊時必然要還擊。那麼,誰都沒錯,錯在誰呢?李雲龍的腦子轉不來了,這個問題似乎深了些,他搞不清楚。最後。李雲龍仰天長嘆:“算啦,誰都沒錯,就算錯在我李雲龍吧,這顆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