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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刺刀縮回來?”李雲龍一揮手,和尚拉響了預先埋好的地雷。“轟”的一聲,第一輛車被炸得粉碎,汽車的碎片、日軍士兵破碎的肢體紛紛揚揚從天上落下,幾乎全落在潛伏戰士身上。
路邊的枯草在一瞬間被掀開,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出現了。部隊潮水般衝上公路,頃刻間,身穿黃色軍裝的人群和身穿灰色軍裝的人群便絞作一團。
訓練有素的關東軍士兵在突如其來的打擊前迅速作出反應,他們嗷嗷地號叫著從車上紛紛跳下去,嘩嘩的拉槍栓聲響成一片,黃澄澄的子彈從槍膛裡跳出來,迸在地上,訓練有素而又墨守成規的日本士兵,百忙中也沒有忘了在白刃戰前按《步兵操典》退出子彈。就這麼一眨眼的停頓,有幾十個日軍士兵手腳稍微慢了些,被獨立團的刺刀捅了個透心涼。
這是場硬碰硬的肉搏戰。雙方殺紅了眼,刺刀相交的鏗鏘聲,槍托擊中肉體發出的悶響聲,瀕死者的慘叫聲,殺得興起的吼聲響成一片……兩架日軍的零式戰鬥機超低空掠過,日軍駕駛員發現,下面的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絞在一起,灰色和黃色相雜其間。飛行員緊按機槍發射鈕的手鬆開了,飛機一掠而過。
按照戰前團黨委的決定:團長、政委應堅守指揮位置,絕不允許參加白刃戰。這條規定實際上是衝著李雲龍去的,李雲龍也鄭重表了態,堅決遵守團黨委的決定。可戰鬥一打響,他和警衛員都進入了興奮狀態。李雲龍三下兩下就把單軍裝脫下來,抄起鬼頭刀赤膊衝上去。團長光了膀子,警衛員自然沒有穿衣服的道理,和尚也把衣服一甩,拎著紅纓槍衝上去。趙剛制止不及,見兩人已衝進敵陣,一時也按捺不住,和他的警衛員小張一起拎著駁殼槍衝上去。
好一場混戰,軍人的意志、勇氣和戰鬥技巧的完美結合。八路軍115師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師長,未來的元帥曾得出結論:敢於刺刀見紅的部隊才是過硬的部隊。身穿單衣、頂著刺骨寒風的獨立團一營,以破釜沉舟的決死精神面對強敵,在和對手兵力相等的情況下率先發起攻擊進行了一場慘烈的白刃戰,這在當時的中日戰場上也實為罕見。
李雲龍的第一個對手是個日本軍曹,他不像別的日本兵一樣嘴裡“呀呀”地叫個沒完,而是一聲不吭,端著刺刀以逸待勞,對身旁慘烈的格鬥視若無睹,只是用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死死盯著李雲龍。兩人對視著兜了幾個圈子。也許日本軍曹在琢磨,為什麼對手擺出一個奇怪的姿態。李雲龍雙手握刀,刀身下垂到左腿前,刀背對著敵人,而刀鋒卻向著自己,幾乎貼近了左腿。日本軍曹怎麼也想象不出以這種姿勢迎敵有什麼奧妙,他不耐煩了,“呀”的一聲傾其全力向李雲龍左肋來個突刺,李雲龍身形未動,手中的刀迅速上揚,“咔嚓”一聲,沉重的刀背磕開了日本軍曹手中的步槍。一個念頭在軍曹腦子裡倏然閃過:壞了,他一個動作完成了兩個目的,在揚刀磕開步槍的同時,刀鋒已經到位……他來不及多想,李雲龍的刀鋒從右至左,從上而下斜著掄出了一個180度的殺傷半徑。日本軍曹的身子飛出兩米開外,還怒視著李雲龍呢。李雲龍咧開嘴樂了,這宋哲元29軍的大刀隊不愧是玩兒刀的行家,真是越厲害的刀術往往越簡單。這招刀術是曾在29軍大刀隊幹過的二連連長張大彪的絕活兒,李雲龍也學會了,這招確實厲害。
少林寺出身的魏和尚根本不是當警衛員的料。他早把保衛首長安全的職責拋到爪哇國去了,只顧自己殺得痛快,紅纓槍經過他的改裝,紅纓穗足有二尺多長,槍桿是直徑兩厘米的白蠟杆。這類極具古典風格的兵器在中國傳統武術中具有槍和棍的雙重功能,在精通中國武術的和尚手裡,這種兵器所發揮出的殺傷力是日本兵手中裝著刺刀的三八式步槍沒法比的。
崇尚冷兵器的日本軍人的眼光都很敏銳,和尚一出場就捅穿了兩個日本兵,他們馬上發現這個對手不一般,頓時上來五個日本兵圍住他。五把刺刀走馬燈似的不停地突刺,根本不容他緩緩手,他猛地仰面朝天栽倒,日本兵們還沒有醒過味來,和尚手中的槍桿呼嘯著貼地一個360度掃堂棍,五個日本兵慘叫著栽倒。白蠟杆的力道之大,五個日本兵的踝骨全被掃斷,圈外的日本兵大驚失色,紛紛圍攏過來,和尚一槍刺入一個躺倒的日本兵胸部,身子借力來個撐竿跳,騰空而起,右腳已踢中一個日本兵的喉嚨,腳上的暗器劃斷了日本兵的頸動脈,鮮血隨著壓力噴起半尺多高,而槍尖借體重把另一個日本兵釘在地上。三個日本兵再不敢輕舉妄動,背靠背擺出三角陣以求自保。和尚手中的槍桿一抖,兩尺多長的紅纓穗如鐵拂塵一樣掃中面對他的兩個日本兵